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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 章 她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

“好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本魔法师要回去休息了!”

艾息抬起下巴,刻意加重魔法师三字的读音,甩甩手,转身回了房间。

院中,副官疑惑着看向埃里克。

见魔法师已经关上门,才放心开口,“将军,我看克莱尔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不会真是魔法师吧?”

末了,又一脸激动的补充道,“那可是魔法师啊……整个王国都屈指可数的魔法师!”

埃里克罕见的没有确切回答,他摇了摇头,有些说不清自已心中对于魔法师的感受。

然而眼前的事情更加重要。

埃里克来到克莱尔面前,站定。

少女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着。

好像自见面起,在埃里克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这样卑微的跪在地上,不是在求救就是在哭泣。

但每次在无意中看到她那双琥珀石一般锋芒内敛的眼睛时。

直觉总是告诉埃里克,她并不是如表面展现的那样。

就好像在人类看起来摇尾乞食的鬣狗,但却是草原上性情凶猛的食肉动物。

“你知道那句预言的意思。”

埃里克询问,却是一句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克莱尔抬起头,凌乱的发丝被眼泪沾在脸上,像是皲裂的裂纹。

“去我家,我会告诉你们。”

她哑着嗓子说。

副官适时接话,“将军,刚刚就是她告诉我有线索,我才给你打暗号想将旁人支开。”

克莱尔已经站了起来,佝偻着背脊,走向院门,示意两人跟上。

他们避开村民,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杂草丛生的荒道有种静谧的诡异感。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类咕咕两声,副官心中也跟着一紧。

他走在最后面,面前是将军,最前面是带路的克莱尔。

“你家住这么荒的地方?”

问出口后似乎意识到自已问的是废话,有些心虚的看了最前面削瘦的背影一眼。

好在对方完全没有在意,甚至头也不回,只是有些自嘲般回答。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神父将我们赶出了村子。”

副官一噎,路上再没说话。

三人走了许久,直到太阳都快下山。

透过昏黄阳光,视野内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小木屋。

即使离得远也能看见那扇歪歪扭扭的木门,还有屋顶的露天大洞。

“你家也……”太破了三字还没出口,副官余光瞥见克莱尔转头看向了他,于是立马改口,“有点别致啊……”

克莱尔满意回头,带着两人继续前进。

身后不远处,半人高的灌木丛后,鬼鬼祟祟探出一个脑袋来。

艾息弯腰,扒拉着枝丫,皱眉看向远处。

“走这么久还没到,你说她到底非要带他们去她家干嘛啊?”

波提斯化作一条拇指大小的黑色小蛇,环在艾息脖子上,乍一看像是一条丝带做成的锁骨链。

他将头,吐出鲜红的蛇信子。

“或许是……某种祭祀?”

“祭祀!?”艾息不解,他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那埃里克岂不是被当做了祭品?怪不得非要指定他……”

波提斯没有说话,提示艾息该跟上他们了。

太阳完全落山,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是一种介于白天与黑夜的交接。

整个世界都被变成灰白两色。

人一旦在这样的环境下用眼过度,努力想要看清某种东西时,就会变得头昏眼花起来。

三人终于来到木屋前,绿色的青苔爬满了墙面,一股属于腐木、带着潮湿的霉味钻入鼻腔。

副官被刺激的不停打喷嚏。

“到了,这就是我和姐姐的家。”

克莱尔眼里冒着喜悦的光芒,笑起来朝着两人介绍道。

紧接着,她一边兴奋的冲进黑漆漆的木屋,一边打着招呼。

“姐姐!我回来了!”

好像里面真的有人在等着她似的。

副官撇着嘴,刚想吐槽这个屋子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的。

却没想到,下一秒,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小馋猫!又跑去哪儿玩了?这么久没回家是不是忘记姐姐了?”

副官眼睫一颤,大张着嘴望向黑暗的木屋。

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埃里克也诧异了两分。

躲在石头后的艾息心中一惊,这和他在梦中听见的克莱西的声音,一模一样。

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是里面的人在往外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那人出现。

天色又暗了几分,世界完全被黑暗接管,咕咕鸟在远处树梢时不时鸣叫几声。

副官觉得自已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看不清了也没想起点上蜡烛,而是呆呆立在原地。

埃里克轻车熟路从他腰间取下灯盏,刮亮火柴点起油灯。

视线恢复的那一瞬间,他们率先看见的,是不知何时站在门框内盯着两人的克莱尔。

副官被吓了一跳,这样的氛围下,不亚于怪物突脸带来的瞬间惊吓。

“啊!!!克,克莱尔,你站那儿干嘛!”

对方却阴恻恻笑起来,是那种低着头,却向上抬眼的诡异笑容。

她张开嘴,不一样的声音从她嗓子里传来。

“你们就是克莱尔的朋友啊……快进来,门外太暗了,我看不清,快进来……”

是克莱西的声音,也就是说刚刚冒充姐姐的声音,是克莱尔发出的。

极度的恐惧使得副官有些呼吸急促,他看向提着灯盏的埃里克,将军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这让他心中稍微镇定一些。

“你是谁?”埃里克询问。

沉稳又磁性的声音像是划破恐惧的一把利刃。

屋子里的克莱尔嘻嘻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

“我是克莱西啊!”她说着,粘稠的唾液从嘴角滴落,冒着丝丝热气。

“你让我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埃里克继续问道。

“目的?”克莱尔歪着头反问,然后开始喃喃自语,“我不是都说了吗……我要救姐姐啊……”

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时不时会争夺自主权,说完这句话的克莱尔似乎恢复了正常,连语调和声音都变了回去。

着跪坐在地,灯光照到的地方,可以看见她额头上大颗大颗滴落的汗珠。

“她怎么了?”副官小声询问埃里克,“她真是疯子吗?症状太像了……”

埃里克还没说话,克莱尔先哭泣着道歉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已……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