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舟沉默了许久,久到何皎皎呆呆的看着那些珠宝没有任何动作,他才缓缓开口。
“抱歉,给了何小姐一段不太美好的体验。”
何皎皎咬紧下唇。
死男人,为什么道别的话都说的这么叫人愧疚。
他就不能拿起的旁边的花瓶砸了,再按住自已的肩膀咆哮,骂两句渣女什么的吗?
傅砚舟垂下眼帘,轻扶了下眼镜。
“我本来就没什么能给你的,留给你的卡随便刷,以后随你开心,浴巾在洗衣机别忘了拿出来。”
何皎皎简单的一个嗯字卡在喉咙发不出来。
又一次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存在感有多强——
在他转身离开后,被他身形挡着的光洒进室内,弥漫在他周身强大的气场也跟着消失。
何皎皎听到关门声,心脏坠了坠,指尖缓缓压着抽屉合上。
深深吐出一口气,扯出明媚释怀的笑容安慰自已一切都处理好了。
只是本就晶亮的眸子变得湿漉漉的。
……
午饭时间,何皎皎紧赶慢赶的换好衣服来到夏家别墅。
夏周礼抱胸坐在沙发上,审视的目光紧追着她的移动。
“小姑姑,你看不见我?”
何皎皎冷眼回眸:“刚回来,让我喝口水再腾出时间看你,OK?”
夏周礼才没这么好糊弄,起身跟在她身后,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询问。
“你跟谁好上了?”
何皎皎语气轻松的倒着茶水:“什么谁啊?”
夏周礼:“还装傻?你这丝巾也太掩耳盗铃了。”
何皎皎动作稍顿,还是倒好水,抱着杯子往别墅侧门的位置走去。
等两人在白色欧式的亭子里坐下,何皎皎才幽幽的开口。
“替我保密。”
夏周礼警惕的环顾四周没人,还是压低声音。
“保密?到底是谁?谁欺负你还是怎么?我可以保密,但前提我必须得知道,如果他欺负你,我肯定要他好看!”
何皎皎看他紧张的样,语气淡淡。
“没人欺负我,就是我自已喝多了,没把持住。”
夏周礼皱眉瞪大眼:“什么叫你酒多没把持住?”
愣了愣,一堆可能性在脑海里闪过排除。
“你不会……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何皎皎“啧”了一声:“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我吃把细糠怎么了?难不成我还要把他娶回来啊?”
夏周礼神情复杂。
“你确定你酒多后是你自愿?不是被人骗或者……”
何皎皎懂他话里的欲言又止,哪怕跟自已侄儿,聊这种话题,也尴尬的想抠脚。
不好意思看他的点点头:“嗯,就一个长得帅的男的,我没想那么多,酒后冲动了,你帮我保密。”
这么大的秘密,夏周礼感觉心里压着块大石头,堵得难受。
虽说她辈分大,得叫声小姑姑,但年纪也就比自已大一岁,更是家里小公主,怎么甘心她吃这样的亏?
但转念想想,事已至此,她没把那个男人放在心上,也不能因此就让他们结婚什么的。
夏周礼扶额:“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已?”
何皎皎喝着水,要是以前听他教育早就发飙了,眼下确实还得他帮忙瞒着,不吭声。
夏周礼再次抬头看她:“我不瞒你说,今天家里还有个人来。”
何皎皎歪了歪头:“?”
夏周礼:“我妈医院里有个医生,以前爷爷还指导过他,各方面优秀,家里条件也好。”
“今天来除了拜访,就是介绍你们认识,其中意思不用我说吧?”
何皎皎立马摇头:“我都说八百遍了,我不婚族。”
夏周礼:“你婚不婚的不重要,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快到饭点了,进去吧。”
何皎皎跟着进门,没走多久就注意到会客区围着人。
除了家里人,一位长相斯文的男人坐在一旁,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白色衬衫……
莞莞类卿?
何皎皎多了他几眼。
发现虽然穿着打扮是有几分相似,但气质上相差甚远。
傅砚舟给人的感觉,天生的上位者,斯文矜贵却透着不可冒犯的气势,而眼前的男人,有种恪守的温和感,干干净净的满是文化人的气息。
何皎皎摇摇头。
好好的想傅砚舟干什么。
跟着夏周礼一起坐过去,简单认识后,男人叫乔梓铭,27岁,是院里最年轻的主任医生。
何皎皎保持着最礼貌的微笑。
从客厅聊天到餐桌闲谈,夏宏华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他的现状,也让何皎皎对他的了解稍微多了点。
饭局结束,夏宏华单独拉着何皎皎在谈心。
“皎皎啊,你那上班真是有一天没一天,我拿鞭子都撵不动你。”
何皎皎挽着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帮他揉捏虎口,委屈巴巴道。
“我有自已想做的事情,你从小教我的,做事不能三心二意,容易两头空的。”
夏宏华语重心长道。
“千百年来,没多少文学大家,爸爸不是贬低你,就那些靠臆想编出来给人茶余饭后的消遣,你还打算写一辈子?”
何皎皎听着闹心,但年龄上确实是隔了很大的信息差,晃了晃他的胳膊解释。
“也没规定写文就一定要名垂千史啊,就像做生意一样,哪里每个人都能挤进百强五十强?”
“再说了,文字有它自已的魅力和意义,哪怕一本书,只有那么一两点能够让人产生共鸣,你就否定它的价值。”
“就算写文不能养我一辈子,但做自已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虽败犹荣。”
“再说我还没败呢,又这么年轻,你应该跟我一起期待的!”
夏宏华缓缓叹了口气,宽大粗粝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
“无论哪个年代,吃饱穿暖才是头等大事,现在这个社会,更是有钱才是真理,哪里还有人去吟风弄月的,爸爸这是为你好。”
“我知道。”何皎皎脑袋蹭了蹭他的肩头。
“我不觉得为钱世俗,也不觉得与众不同就高尚,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活法,我想以自已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哪怕没那么顺遂,我自已选的路,我想走完。”
夏宏华眨了眨眼尾布满褶皱的双眸,思绪飘远。
知道想用自已的经验说服一个未经历过的人放弃很难,况且有些经验不能套用在所有人身上。
万一,自已女儿能疯长羽翼,直冲云霄呢。
夏宏华歪了歪头靠着她的脑袋。
“傻孩子,你只管往前走,爸爸会让你顺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