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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彩灯下踢死皇子 御楼上惊崩圣驾

薛刚向来性子急躁,还没等到太阳落山,就迫不及待地走出王府,带着家将沿着街道去观赏花灯。此时,灯棚里的灯还没有点亮,薛刚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好看的,索性上了一家酒楼去喝酒。他在酒楼上敞开了肚皮尽情畅饮,一直喝到月亮从东山升起,这才吩咐家将去结算酒钱。

出了酒楼的门,薛刚眼前的景象已然不同。整条街道都被灯火照亮,仿佛换了一个世界,热闹非凡,整个长安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灯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穿着朴素,有的打扮俏丽,有的在慢慢行走,有的驻足观赏,大家纷纷攘攘、挨挨挤挤地出来,一边漫步赏月,一边观赏花灯。

先看看各处的花灯,鲁王府门前的花灯展现的是八仙上寿、王母蟠桃的场景;越王府门前的花灯是八蛮进贡的画面;两辽王府门前,在百兽灯中间挂着麒麟灯;江夏王府门口,是百鸟朝凤灯;胡国公府门口,则是八仙过海灯。其他各位亲王大臣的府门前,也都挂着各种稀奇古怪、充满故事的花灯。而皇城内的花灯更是格外盛大,在五凤楼前,搭建起了一座高达六丈的彩山灯。这座灯都是用五色彩缎扎成的,顶部覆盖着黄金瓦,四面用珍珠白玉砌成。中间悬挂着一盏金龙灯,用金钱扎成龙鳞的样子,周围挂满了外邦进贡的奇珍宝玩珠灯,数量何止几千盏。正面的黄金匾额上,用明珠穿成了四个大字:“万国同春”。还有一副对联,同样是用珍珠穿成的,左边写着“四海咸宁万邦俱载皇家历”,右边写着“山河水固兆民尽享太平春”。

唐高宗和武后一同来到五凤楼上观赏花灯,太子李显以及二、三、四、五、六、七几位皇子,都在五凤楼下坐着观灯。左右的内侍们手持红棍,因为要与民同乐,所以并不禁止百姓行走观看,只是不许大声喧哗。到了三更时分,出来看灯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有公子王孙,人群拥挤得水泄不通,简直无法挪动。

薛刚先在外城看了花灯,之后又到酒馆里痛饮,喝得酩酊大醉,接着走进了内城。五凤楼这条街上,早已被人挤得满满当当,人山人海。在灯影的映照下,根本没人认出他是薛三爵主,任凭他怎么喊叫,也没有人给他让路。薛刚借着酒劲,抡起双拳,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胡乱殴打。他的拳头如同石头一般坚硬,被他打到的人,不是头破血流,就是筋断骨折。看灯的男女老少们吓得大声呼喊,四处奔逃。可街上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根本跑不出去。前面有人不小心跌倒,后面的人就跟着被压倒。许多人慌不择路,根本不管地上倒下的人,直接从他们身上踩过去,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人,只听见一片叫苦连天的声音,呼喊声震天动地。

唐高宗听到动静后大吃一惊,连忙传下旨意,要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在行凶开路,务必速速捉拿,就地正法。这时,第七皇子李昭领命,带着一众内侍穿过彩山灯前来查问。然而,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根本无从查起。七殿下见状大怒,喝令内侍们用棍子驱赶众人。这一喝令,可苦了那些看灯的百姓,他们无处躲闪,死伤众多。

此时,只见薛刚挥舞着双拳,在人群中肆意乱打。百姓们齐声呼喊:“两辽王家的三爵主通城虎打死人了!”众内侍们拿着棍子,一起朝着薛刚冲了过去。薛刚大喝一声,一把抓住一个内侍,将他提了过来,然后抓住他的两条腿,用力一撕,竟把内侍撕成了两半。薛刚一手提着一条死人腿,在人群中乱打乱舞。众内侍们见状,吓得齐声惊叫,纷纷倒退。混乱中,七殿下被人群挤倒在地。此时的薛刚双眼通红,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倒在地上的是谁,抬起脚就踢了过去,偏偏这一脚踢中了七殿下的肾囊,七殿下当场气绝身亡。众内侍们见状,大声呼喊:“不好了,薛刚打死七殿下了!”

唐高宗在楼上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往下看去。没想到,众多宫女因为靠在栏杆上,重量过大,栏杆突然脱落,众宫女和唐高宗一起从楼上跌了下去。他们的性命究竟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