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理她也要晋一级,但是第一遍书写的时候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等到堆雪他们发现的时候,虞铮笔尖一顿就没有加。
虞铮对舒太妃并没有什么恶感,舒太妃聪慧她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舒太妃是什么有影响的人。
不过也正因为舒太妃的聪慧,以及她在左氏那那份被重用导致虞铮对她有些好奇。
此刻她看着跪在那儿的舒太妃:“你想教导公主们读书?公主们都在宫学,你是觉得你的学问比公学里面的先生们都要好吗?”
“妾不敢,妾……”舒太妃咬了一下下唇,她非常紧张,感受到嘴唇上的疼痛之后倒是静心了一些:“妾是想宫学里面的老师们到底是更看重皇子,而且公主们年岁大了之后,学的东西就越发的不一样了。”
“妾小的时候却是与家中的兄长们学一样的东西。妾想是否可以去宫学,如此便可以多教导公主一些东西,妾是女流又是太妃,并不敢试图教导皇子。”
虞铮挑眉笑起来,所以舒太妃是想去公学做一个女老师?
“你很有想法。”虞铮这一句绝对是夸赞。
“妾不敢。”舒太妃不知道太后娘娘这句的意思,所以又提起心。
“我对你这份心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你要明白,你还年轻并且貌美。宫学不只有皇子,也有皇子的伴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大皇子们的伴读都己经二十多岁了。”
“妾知道,妾……只是不想白白浪费自己读过的书。”舒太妃今日来当然是冒着风险的。
如果太后娘娘不允许,她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单单只是不允许还好,如果太后娘娘觉得她不安分呢?
但是她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她就是觉得太后娘娘能明白她这份心。
太后娘娘自己应该也是自幼饱读诗书,她如今走到了那么高的位置。
或许能够理解自己呢?
先帝在位的时候,她从未得到过一天恩宠,虽然她也伺候过先帝,但那少的可怜的几次,连她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甚至总忘记自己在哪里。
她甚至有时候会想,我当真见过先帝吗?我当真……有夫君吗?
而今先帝彻彻底底的走了,她反而确定了。
因为从未得到过夫君疼爱的人守了寡,原来守寡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如果没有太后娘娘,或许她会认命的。
但是现在她是怎么样也做不到认命了,她真的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
原来一首以来她也并不是那么希望自己是先帝的宠妃,又或者说她想要成为先帝的宠妃,这样才能显得出她这个人来。
记得小时候母亲说女人呐,就是要相夫教子,生几个有出息的孩子,把他们好好的教养长大,这样才不白活一场。
可是这样的话,祖母从来就不认同。
祖母从未明确的告诉她为什么不认同,但祖母会轻轻的叹一口气,她他说那只是世人希望女人这样活。
到了现在,舒太妃终于明白了。
对呀,如果她今天不来努力这一把,她这一辈子是否白活了呢?
“你所求之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不管怎么说,我非常肯定你今日的所求。”虞铮对她笑的温和。
努力也好,野心也罢,就是要鼓励大家有向上的决心。
在这个时代,舒太妃想要挣脱自己的命运去给公主们做老师是一种向上,而小宫女想要爬皇帝的龙榻成为嫔妃也是一种向上。
没有什么谁更高尚,谁更卑鄙。
因为在这个时代,女人们向上的路太少了,所以哪一种都在努力。
别人瞧不起爬床的宫女的时候,只会觉得她们身份低贱,做这样的事是妄想一步登天。
但别人不会第一时间就想,如果她失败了,当时就有可能被皇帝杀掉。
拿命去赌,她们又何尝不勇敢呢?
今日舒太妃求的一样,别人也会骂她一个寡妇还试图去宫学做老师,流言一样可以杀人。
虞铮看着勇敢的舒太妃,这件事他确实要好好想。
这个人从这一刻开始也真正值得敬佩了起来。
“娘娘,舒太妃这也是豁出去了呀。”舒太妃走后梅雨轻笑道。
“那你怎么看呢?”
梅雨想了想:“奴婢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好,想必娘娘也会同意的。”
虞铮也笑了:“嗯,确实是个值得肯定的想法。”
虞铮点头,就继续忙起来,这件事不是一下就能定下,需要一点时间。
虞铮轻轻叹口气忙碌起来,真是看不完的奏章,批不完的折子啊。
三月里,天气极好。
昭瑞长公主陪着虞铮正在御花园里坐着,昭瑞长公主笑着说她家里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粗的一条蛇,我看着就吓死了。下面人说打死,我没叫打死,叫人用树枝弄出去了。就是怕它还回来,那指不定是个窝。”
“没打死是对的,我听说蛇有灵,你要打死了可不好。”
如今的建筑就这样,别说是公主府了,就是皇宫里冒出蛇也不稀奇。
占地面积太大,人又少,这御花园加上玉液池就多大了?还有那些常年没什么人住的宫殿,还能天天去检查?
蛇虫鼠蚁什么都有。
宫里野猫自己捕猎都能把自己养肥,宫里都只能保证不出来大型动物。
“我就这么想的,你说我如今这胆子!小时候也是骑马射箭的人,如今看着蛇了,心突突的。”
虞铮笑了:“养尊处优,这就是了。”
“不过跟西河的蛇还真不一样,西河的蛇灰扑扑的,这条黑的发亮,驸马说肯定剧毒,他吓坏了,叫人在公主府里上下翻找,就怕再有一条咬着孩子。”
“还得是你驸马,就是心疼你和孩子。”虞铮笑。
“得了,是我失言。”昭瑞长公主拍嘴。
“失言什么,先帝在的时候也疼我,我也不是那不受宠的,不至于听不得你说这话,人家是狠心走的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