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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斗鸡

左进正准备退下,江颂叫住他,正色道:“这个案子给曹勇去查,你不要插手。你出去传,就说我重伤,往严重里说。”

左进抱拳,“属下明白。”

江颂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临了不忘嘱咐一句,“别再让人进来了。”

左进一脸懂的,黑黢黢的脸上露出点羞涩的情绪,看得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你疑心楚王?”祝砚问。

“你呢?说说,来雍都才多久,这都从哪结识的仇家?”

“你怎知那些人是来杀我的?”祝砚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郡王府都是自已人,来去都是她亲手挑选的,今日祝砚出行她是临时起意才跟着上了马车,那些人这般手眼通天?还是未卜先知。

若是这些人冲着她来,必定是不会留活口的?单派十个人来想按死她又不可能,动手埋伏的地方离城门不远,禁军又是她的地方,求援什么的都太简单了。

“不然呢?那是青木的仇家?”江颂笑道,难得说了两句正经的,又开始胡言乱语没,“今日我又救了你,这恩情大过天,下辈子你也得以身相许了。”

祝砚没跟她争口舌之快,“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南禹国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抵是瞧不得我这投敌的嘴脸,恨不得杀之而后。”

“如今我领着这空职,一只小小的米虫,在这雍州城还能惊动什么大人物。”

“且看着吧,瞧瞧这曹大人这个案子如何办。”江颂道,“我总觉得这事简单粗暴中透露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轻敌和愚蠢,很有楚王的影子。”

江颂手上的伤不重就是瞧着骇人,冬衣穿得厚实,一点皮肉伤,上了药便不再渗血了。

借着这个幌子在府中休养了几日,崇文馆也没去,在府里逗弄狸奴,抱着它在院子里晒太阳抓虱子。

虽说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伤,这并不妨碍江颂就此讹上祝砚,在府中堵着他就是好一通欺负,看着他脸红红乱了呼吸的频率方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他。

楚王连栽了两个跟头,一肚子火没处发,在府中砸了不少瓷器书画,曹勇立于一旁不敢吭声。

尹斌提起祝砚时他没把人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手里吃了亏,楚王真是生吞活剥他的心都有了。

“去寻尹斌过来。”楚王吩咐下去。

曹勇领命去了,尹斌进府几日已成了楚王的座上宾,两人谈话时连曹勇都挥退了。

尹斌进院时瞧着这一地狼藉,浅笑道:“楚王何必大动肝火,只是小小试探一番,祝砚同乐安王联手,江颂将府邸布置得周密刀枪难入,刺杀已是不行。”

偷鱼不成反惹一身腥,曹勇探查江颂遇刺一案,江颂借伤躲了起来,禁军改制正如火如荼,她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前几日在皇帝面前明里暗里说江颂谋求雍都,意图将禁军改成同豫北军一样,做自已的亲军。

皇帝正对江颂接下禁军便开始改制的事情态度暧昧,此番误打误撞,将事情甩给曹勇左进这对死对头,反倒消了皇帝心里那三分猜忌。

“那你说,本王该如何?”

尹斌说道:“顺势而为,何不做那推手,他们私下苟合,我们便让他们走到阳光下。”

“陛下会放任乐安王的枕边人权倾朝野吗?”

“……”

闲惯了,江颂发觉自已很有当纨绔子弟的天赋,府里添了两只八哥,江颂每日教它们说些“吉祥话”。

祝砚在一旁煮茶,闻言好一阵皱眉。

说的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祝聿礼天下第一大美人!”

祝砚烹茶的手一抖,抬眸瞪向站在一旁逗鸟的人,“江颂,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祝聿礼。”

“大美人。”

两只八哥一唱一和的。

祝砚:“……”

江颂满意地点了点头,赏了它们不少葵花子。

“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老了以后我准备找座山头隐居,垦两亩田种些瓜果蔬菜,腻了便带你出去游山玩水,走走停停,消磨时光。”江颂回眸看向他,双眸发亮。

祝砚不受控制地往她描绘的方向去想,想得倒挺美,既已入了世便是搭上身家性命同他们玩,两个短命鬼在这里畅想未来。

“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祝砚垂眸,特供的茶饼一时不慎已经烧焦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江颂问道。

就是有你在才更怕。

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路子来,也许他还不至于太过忧心,他也想不通自已的所作所为,留着这么一颗雷在身边,还摆在明面上,随时要炸。

变数太多了,还得步步为营。

将焦炭化的茶饼扔掉,熄了炭炉,起身回了书房。

江颂贪玩,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次日他在书房里翻书,一墙之隔江颂领着王府里的侍从婢女窝在墙角瞧斗鸡。

“买定离手。”江颂拍了拍手,市侩的腔调拿捏得精准,祝砚起身走到窗边垂眸看了下去,正巧江颂抬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江颂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成日待在屋里做甚,出来一块玩。”

几人围成一圈,中间放了两只鸡,一只纯黑一只黑黄相间,江颂站起身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选一只,赢了今夜我服侍你,输了你……哎!”

祝砚瞟了她一眼,取下支着窗子的竹竿,江颂闪得快,不然脑袋都得叫他夹住。

“我让你,那只黑色的是常胜将军,你赌黑色的吧。”江颂扒拉着窗户,对着里面说。

其实那只黑黄的才猛,看起来瘦小些,实则是个潜力股,“你不应声我当你答应了。”

江颂在一片欢呼声下垂眸,那只黑黄土鸡雄赳赳气昂昂地狠狠碾压了那“纯黑战士”,两鸡纠缠着脖颈扑腾翅膀扬起不少尘土。

地上散落三两羽毛。

江颂暗自黑黄土鸡助力,“纯黑战士”的攻势缓和下来了,江颂摩拳擦掌,等着看黑鸡被碾压。

押了“纯黑战士”的人一阵唏嘘,画风一转,“常胜将军”黑鸡一个迂回路线,缓和了一口气之后对着黑黄鸡发起正面攻势。

地上散落的鸡毛多了不少,黑中夹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样陨落了。

江颂结算了赌局的钱,一来二去赚了二十三个铜板,“常胜将军”养在后厨,黑黄土鸡当晚上了饭桌。

江颂也兑现了她的赌注,虽与预想中有些差别,但也算是吃了好一通豆腐。祝砚食髓知味,半推半就认了那桩赌注,江颂诚心诚意地为其“效劳”,趁乱为自已谋些“不足挂齿”的小福利,祝砚情迷意乱没有推拒,可真到了临门一脚又不让了。

春夜的井水冷进骨子里了,江颂连打了几个喷嚏,再这样下去不得生生憋坏了?

次日晨光熹微,雍州城晨钟敲响,祝砚被钟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江颂已经穿戴整齐,青丝挽起用玉簪束起,春夏帮她整理好朝服。

正一品亲王朝服是朱红色,江颂常穿素色衣裙或身着玄色战甲,鲜有穿这般浓郁亮眼的颜色,挺好看的。

“怎么?看呆了?”江颂笑着问,“时候还早,再睡会,我回来给你带珍品阁的酥香鸡。”

春夏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江颂将她从侯府带了出来,让她掌管郡王府的中馈,是信任她。

她万不能对姑娘的私生活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