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办事效率极高,一顿饭的功夫,绿萝院就变了样。
门前一对大红灯笼,老远就能看见,门柱上还新贴了对联,“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院里也挂满了红灯笼,看着极为喜庆。
站在院门前,许弦声有些羞涩,拧着帕子小声道,“多谢母亲。”
白大太太是真的努力维护她的颜面。
“一家人谢什么,这礼早该完成了。”
白大太太微笑道。
站在另一边的白承璟听见,嘟囔道,“想得美,我是绝对不会跟她圆房的!”
白大太太柳眉倒竖,“臭小子说什么?”
白承璟挤出张苦瓜脸,“妈,您这是干什么呀,牛不吃水,还能强按头?您讲讲道理啊!”
他还是太天真了,只以为母亲会请家法,因而硬是拉来大表哥,万万没想到,母亲这回动了真格,不打他,却要逼他入洞房。
相比之下,他愿意挨顿打,跟赵慧莹圆房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他心里只有玲珑,要为玲珑守身如玉。
白大太太冷笑道,“今日是要跟你讲道理。这道理就叫,孙猴子再有能耐,也飞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一挥手,两个壮实的老妈子上前,半搀半推着白承璟往院里走。
白承璟早有准备,虚晃一招,推开两人就跑。
没跑出两步,被霍珝带来的扈从抓住。
白承璟挣扎着大叫,“大表哥,你可不能当帮凶啊!”
霍珝不想理他,示意扈从将他带进院子。
暗中瞟了许弦声一眼,见她心神全在白承璟身上,像是很期待,不由冷哼一声,侧头不再看。
白大太太跟进去,抬手打了儿子两下,骂道,“臭小子,你跑啊,你再跑老娘打断你腿!”
白承璟叫道,“妈你不能这样,我,我不行,我生病了,放我走!快放我走!爹,救命啊!”
霍珝在一旁凉凉道,“再叫,把嘴堵上!”
白承璟很震惊,气愤地道,“大表哥,霍少帅,我今日算是知道了,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我劝你迷途知返,改邪归正......”
话没敢说完,因为看见李副官那个狗腿子解下了绑腿布。
眼看着儿子被押进卧房,白大太太拍拍许弦声的手,鼓励道,“去吧,今晚他跑不了!”
这话听得许弦声脸红,感觉自已像个强抢民男的女土匪。
正踌躇着,春杏在她耳边急切地道,“三少奶奶,您还等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大太太能张罗这一次,未必会张罗下一次。
靠三少奶奶自已,这房猴年马月才能圆上。
许弦声一咬牙,也走进了卧房,就见床褥蚊帐都换成了大红色,绣着石榴和百子千孙的图案,窗前桌案上,燃起了两支红烛。
白承璟被两名扈从按着肩膀坐在床上,还没有放弃,拼命挣扎。
但他一个富家公子,哪是霍家扈从的对手,根本挣不脱。
看见许弦声,两名扈从叫了声三少奶奶,迅速放开手跑出去。
白承璟也跑,可他速度慢,还没跑出去,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
白大太太扬声道,“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这门,慧莹让开才开,慧莹若不让开,你就在里面待一辈子吧!”
“妈,你到底是谁的妈?赵慧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咱们有话好说,放我出去啊!”
白承璟用力拍门。
然而门很坚固,锁也牢靠,他拍不开。
窗户也全都关上了,从外面闩住,他毫无办法,只会叫唤。
白大太太嫌他烦,不想再多说,叫上霍珝,带着一众下人走出绿萝院,只留春杏和王妈伺候。
钥匙也在春杏那儿,春杏是慧莹的陪嫁丫头,她信得过。
忽听白承璟嚎出了鬼叫声,“大表哥,你莫走!你回来,我有句要紧的话跟你说,你要是不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霍珝听若未闻,继续走自已的,但白大太太迟疑一下,道,“阿珝,你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好。”
于是霍珝转身,又回了张灯结彩的绿萝院。
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心情,走到卧房门口,冷声道,“说吧。”
白承璟可怜兮兮地道,“你开门进来,进来我才说,保证不跑!”
霍珝犹豫了三秒,示意春杏开门。
春杏害怕极了,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少帅,大太太说,说......”
三少奶奶开口,这门才能开,不然三少爷跑了算谁的?
霍珝:“有我在,他跑不了。”
里面许弦声也道,“春杏,开门。”
春杏只好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