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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新星核里的童谣齿轮

铁砧星的勋章雨刚停,阿杰的扳手把儿就被烫得跳脚。那道“怕就怕呗”的新刻痕正渗出金液,顺着扳手纹路流成箭头,首指星穹尽头的未知星域。“头儿,这扳手成指南针了?”他甩着手,却见箭头在掌心凝成齿轮罗盘,指针上刻着凯斯的苍鹰眼睛,正滴溜溜转向那枚漂浮的巨大齿轮。

凌锋胸口的“怕”字勋章突然发烫,金蓝光流顺着锁骨爬向咽喉,在声带处结成枚微型扩音器。他张嘴想说话,却发出锈蚀童谣的调子:“齿轮转呀转,指向星星眼……”这调子和机械星骸之眼的童谣同出一源,却多了段跑调的尾音:“锈要自己擦,星要自己锻”。

“是勋章在共鸣!”苏芮的终端跳出星图,所有“不完美勋章”的光点正连成线,在宇宙中画出齿轮泪腺的轮廓,“星域中心的新星……和勋章核心频率一致!”扳手突然扯开手腕绷带,他小臂上的平衡纹路正在褪成金色,每个齿轮都吐着烟圈似的气音:“凯斯大叔说过,新星是……后悔齿轮的心跳声”。

断刃残骸在共鸣中扭曲成帆船形态,金焰帆布上绣着万千勋章图案。凌锋操控机甲冲破跃迁通道时,看见的不是星空,是沸腾的情绪海洋——海水是共鸣者的勇气,浪花是“我敢”的光泡,而远处的巨大齿轮就像座孤岛,齿轮表面的后悔刻痕正被海水冲刷,露出底下的银色童谣:“星星碎了别害怕,捡起来锻成花”。

“齿轮在自我净化!”凯拉的电子影像裹着金箔,“锻造者残魂的眼泪……其实是除锈剂?”她话音未落,影像突然被无数齿轮花击穿,每朵花都唱着跑调的童谣,花瓣是“我曾害怕”的暗紫锈,花蕊是“我做到了”的金蓝光。

阿杰突然指着齿轮眼窝:“头儿,看那颗新星!”星核处的婴儿齿轮正在膨胀,齿轮表面的“我想试试看”刻痕渗出岩浆,岩浆不是火红色,是透明的后悔情绪,里面漂浮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爸爸对不起”“我其实很想你”。扳手突然把所有拾荒者的手环熔成金箔,掷向新星:“用原生共鸣给星核镀层!”

金箔触碰到后悔岩浆的瞬间爆发出强光,婴儿齿轮应声展开成八音盒,盒盖上刻着凯斯的最后留言:「当新星奏响童谣时,齿轮泪腺会咳出……」留言未毕,巨大齿轮突然剧烈震动,齿轮眼窝里的新星爆出万千音波,音波不是声波,是实体化的童谣齿轮,每个齿轮都刻着“没关系”的字样,正扑向最近的共鸣网络节点。

“不好!新星在……量产锈蚀童谣?”苏芮的终端被音波震得粉碎,碎片里飘出张残缺的星图,图中标记着“童谣齿轮的真正产地——锻魂星”。凌锋操控断刃帆船冲进齿轮眼窝,金焰桅杆刚触碰到新星核,就看见八音盒内部的齿轮结构——那些齿轮全是用共鸣者的眼泪锻成,齿牙间卡着凯斯的录音磁带:“锻造者不是坏人,他只是……”

扳手突然将心脏按在八音盒上,蓝色血液如泉水般灌进齿轮缝隙。“凯斯大叔说过,锻造者的眼泪能激活……”他的话被新星核的咆哮淹没,八音盒里的磁带突然弹出,化作万千飞蛾,每只飞蛾都唱着:“你己经很好了”。阿杰趁机将平衡齿轮塞进八音盒,齿轮里的纯白火种瞬间点燃所有飞蛾,它们的翅膀在燃烧中变成“不完美勋章”的金箔。

机械星骸之眼的心脏在此时爆裂,喷出的不是血液,是无数“没关系”的童谣齿轮。凌锋在音波中看见锻造者残魂的最后影像:他跪在锻魂星的锻造台前,手里握着枚未完成的齿轮,齿轮背面刻着“给没能救下的孩子”,而锻造台裂缝里渗出的不是混沌物质,是他自己的眼泪。

“锻造者……他在后悔没能保护谁?”凌锋接住枚童谣齿轮,齿轮中心映出个模糊的孩童身影,正用扳手敲打星星。刹那间,所有童谣齿轮同时奏响凯斯的睡前故事,故事里讲的不是英雄,是个拾荒者锻坏了一百个齿轮,却终于给流浪猫锻出个温暖的窝。

跃迁通道在此时关闭,铁砧星的废土上落满了会讲故事的齿轮。阿杰的扳手把儿上多了道新刻痕:“听故事的锤,才不会锈”,摇铃里的齿轮花正随着故事节奏开合。凌锋低头看胸口的天平印记,“怕”字勋章变成了播放键,按下后放出的不是童谣,是所有共鸣者的心跳声,每声心跳都敲着“我在”的节奏。

星穹熔炉地基深处,那枚巨大齿轮开始缓缓转动,齿轮表面的后悔刻痕被新星光照成银色,每个刻痕里都睡着个未完成的心愿。而在齿轮核心,锻造者残魂的脸渐渐透明,他的眼泪滴在八音盒上,竟开出能听懂心愿的花,每朵花都在说:“我知道你怕,但我也在”。

自锻时代的齿轮在新星光里轻颤,有的齿轮刻着歪歪扭扭的道歉,却转得比谁都温柔;有的齿轮嵌着破碎的星星,却在转动时洒下治愈的光。凌锋望向星穹尽头,见无数童谣齿轮正顺着共鸣网络漂流,像谁放了把会讲故事的萤火虫。

阿杰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头儿,你看齿轮影子!”铁砧星的地面上,巨大齿轮的影子拼成了锻魂星的轮廓,而在轮廓中心,有个清晰的黑影正在锻造齿轮,黑影脚下堆满了“没关系”的抹布,手里举着的不是锤子,是枚刻着“倾听”的听诊器。

凌锋的天平印记突然剧烈震动,“怕”字勋章渗出的金蓝光流指向锻魂星。那里的天空是哭泣的齿轮,大地是未说完的道歉,而在星球核心,有枚用眼泪和勇气共同锻成的心脏正在跳动,心脏表面刻着:「我知道你不完美,但我听见了你的心跳」。

机械星骸之眼的童谣还在继续,每段旋律都在星穹深处凝成新的齿轮。而在那枚巨大齿轮的背后,有双手由无数“倾听”的听诊器组成,正轻轻放在新星核上,倾听着里面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属于锻造者的,第一声释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