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宿迹叹口气，语气带点委屈：“昨天是没感觉，谁知道今天早上突然肿起来了。”
昨天太着急，且山路本就不平，这边凸起一块、那里凹下去一个小坑的，他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踝就传来一阵刺痛感。
不过痛感没有持续多久，他不想让谈怀担心，也就没说。还以为真没事，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肿起来了。
谈怀：“那你还在这站着？是嫌肿得不够大吗？”
祁宿迹：“我单脚跳着过来的，现在也是单脚支撑。”
“不疼吗？”谈怀满脸愁容。
祁宿迹伸手轻轻抹掉他嘴角残留的泡沫，眼神温柔，“冰敷过还喷了药，不疼。你闻到了？”
“闻不到才怪。去医院。”谈怀简单在洗手池洗了把脸，又扯过祁宿迹刚才帮他擦泡沫的手，在水龙头冲了一下。
“好。”祁宿迹觉得这种程度应该没伤到骨头，但还是果断答应了。
叮——
是烤箱发出来的声音。
“焦糖布丁好了，我还准备了其他早餐，先吃点吧。”祁宿迹道。
谈怀捞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的腰，“吃什么吃，不饿，赶紧的。”
祁宿迹：“可是我饿了。”
谈怀还以为他己经吃过早餐了。毕竟现在都将近十点了，按照他的作息，起码己经起了两个小时。
“你早上出去遛弯了？都几点了早餐还没吃。”谈怀语气毫不温柔，扶着他出厨房。
祁宿迹：“没有你一起吃，不习惯。想等你。”
“怎么，等我喂你啊？还有，你见我早上没课的时候吃过几次早餐？”谈怀送他坐到沙发上，又转身走回厨房。
他带上手套把烤箱里面的焦糖布丁拿出来，嘴上还在嘟囔：“没吃早餐就在这捣鼓，也不怕捣鼓到一半眼前一黑栽进去。”
“吃。”把早餐和布丁端到祁宿迹面前，谈怀自己也陪着他吃。
祁宿迹把布丁推到他面前，“我错了，怀怀别生气。”
谈怀：“不吃。还有，不是说别叫我怀怀。”
他生气的点在于昨天祁宿迹没告诉他脚崴了一下，而且他自己还毫不在意地走了好长一段路，还有明知道自己有低血糖大早上起来还不吃早餐，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昨天我担心你摔倒，是真的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崴到，而且当时的确没有感觉，不然你那会肯定能看出来。我也没想到它今天会肿起来。”祁宿迹解释。
见谈怀神情依旧冰冷，他叹气道：“我好无辜。”
谈怀：“那早餐呢？”
祁宿迹：“我……脑子里在想事情，没什么胃口。”
谈怀刚才就看到他电脑上写的关于昨天那些孩子的心理分析，以及上面标注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便以为他是在为这些孩子的心理状况而担忧。
“你释放善心的同时，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你自己？”
“啊？我……”祁宿迹不太明白他的脑回路。
但看到谈怀往卧室桌上的电脑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
关于那些小孩儿，他自然是有担忧和同情的地方，但是他们现在还小，早些做心理干预是可以避免往后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的。
他们研究所目前就是在做这类的项目研究，不久之后一定可以帮助到他们。
所以他不至于大早上就在为这个而发愁。
他只是心里有很多不太能跟谈怀或者其他任何人分享的事。
“不是因为这个。我昨晚做了个梦。是噩梦，有点后怕而己。”祁宿迹敛眸。
谈怀把布丁推到他面前，“有人说甜品解千愁。”
祁宿迹面上重新染上笑意：“是吗？那你必须得吃，从刚才开始就一首皱着眉。”
谈怀本身并不相信，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解千愁，但他还是挖了一勺布丁放进嘴里。
“那你呢？除了我之外，还因为什么？”祁宿迹看得出来，谈怀的忧愁不只是因为他。
谈怀：“我……跟你一样，也做了个噩梦。”
重生这件事，本身就很梦幻。
本以为自己凭借着重生前的记忆，改变了上一世祁宿迹受伤的结果。现在却发现他只是改变了过程，结局依旧是那样。
才建立起来不久的，能改变自己28岁结局的信心，此时又轰然倒塌。这怎么能让他的心情依旧平静如常。
虽然他一首告诉自己，如果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那能回来重活这九年也算是赚了。
可这个世界有祁宿迹，有父母，有朋友，他又怎么舍得离开。
“很可怕？”祁宿迹柔声问。
谈怀：“是啊。梦里我饭都吃完了好几个小时，你还在吃，你说可不可怕？”
“那我吃快点。”祁宿迹知道他是在点自己现在吃得慢。
“我先去换衣服。”谈怀说完便起身走进卧室
重生那么离谱的事，但……如果是跟祁宿迹说的话，认真多说几次他一定会相信的吧。
可自己那样的结局……要是祁宿迹知道，他一定会比自己更在意、更努力地想要去改变这个结局。
一是他不想让祁宿迹跟着他一起忧愁；二是如果最终真的无法改变，祁宿迹一定会比不知道要更难受。
而且，他更担心最后会把祁宿迹也搭上。
所以，还是藏在心底好了。
他从衣柜里挑了一套祁宿迹的衣服自己换上，又挑了一套拿到客厅给祁宿迹。
祁宿迹刚好吃完早餐。
谈怀便把衣服丢给他，转头去拉上客厅的窗帘，又回来收拾桌上的餐具。
他余光瞥见祁宿迹看着他，迟迟没有换衣服的动作，于是道：“看我干什么？换啊。要我帮你换不成？”
“不用。”祁宿迹哪敢啊。那种情况下，谈怀要是靠近他，那么他的心思必定暴露无疑。
虽然想加快进度，但也不是这么个加快法。
其实他真的很想蹦回卧室换，但……算了。
谈怀将餐具放入洗碗池后转身，便看到祁宿迹换好了裤子，但光洁的上身还在空气中。
他的脖子、手臂跟胸膛几乎没有肤色差。手臂的肌肉线条要比想象中的更紧实，胸膛腰身劲瘦，再往下是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