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方歇,众弟子正待听学。暻捧着一摞素白门服归来,挨个分发给柳意韵等人,却独独少了南宫映雪的那份。
"若简兮这是铁了心心与我作对?"南宫映雪抱着碧落剑倚在廊柱下,瞧着师姐们比量新衣的欢快模样,指尖无意识地在剑鞘上敲出闷响。
邶挤到她身侧,将自己的衣衫递去:"我的给你。"
"谁要穿你的。"南宫映雪撇过头,发间珠钗随动作轻晃,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晶亮的弧线。
柳意韵抚平袖口云纹,温声劝道:"映雪莫恼,待见了姜师兄,师姐替你要个说法。"
南宫映雪鼓了鼓腮帮,最终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檐角铜铃忽被风吹响,她盯着那摇晃的铃铛,忽然眯起眼睛——
(远处回廊下,一抹玄衣身影匆匆闪过)
次日清晨,山间薄雾未散,南宫映雪踏着露水来到后山练剑。剑锋划破晨风,却斩不断心头郁结。
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剑鸣声,抬眼望去,姜宸宣一袭白衣,剑势如虹,显然己练了许久。南宫映雪脸色一冷,转身便走。
姜宸宣察觉到动静,收剑回首,见是她,眸中微亮,却见她神色冰冷,似是不愿多看他一眼。他快步上前,拦在她面前,低声道:“阿雪……”
南宫映雪侧过脸,连个眼神都吝于给他,手指紧攥剑柄,指节泛白。
姜宸宣见状,轻轻一叹,嗓音温润:“我去别处。”说完,便转身离去。
可他的退让非但没让她消气,反而更添恼意。南宫映雪盯着他的背影,心中翻涌着不甘——他凭什么总是一副包容忍让的模样?凭什么连争执都不愿与她争?
越想越气,她骤然拔剑,剑锋首指他后背!
这一剑带着怒意,去势极快,可姜宸宣明明察觉,却未躲闪。
“嗤——”剑尖刺入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
南宫映雪瞳孔骤缩,急忙收力,可剑己入背三分,鲜血瞬间染红他的白衣。
她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他故意不躲,故意让她刺中,好显得她蛮横无理、肆意伤人!
姜宸宣闷哼一声,却未回头,只是低低笑了下,嗓音依旧温柔:“……可消气了?”
南宫映雪心头一震,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原来,他早知她心中有怨,甘愿当她的出气筒,也不愿看她郁结于心。
可这样的退让,只会让她……更恼火!
剑尖的血珠滴落在地,南宫映雪猛地抽回长剑,脸色煞白。
“你——”她声音微颤,既惊且怒,“你为何不躲?!”
姜宸宣终于缓缓转身,后背的伤处血色蔓延,可他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若这样能让你解气,一剑又何妨。”
“谁要你假好心!”南宫映雪咬牙,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她恨极了他这副模样——永远从容,永远退让,仿佛她的一切情绪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任性胡闹。
她攥紧剑柄,指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却再说不出半句狠话。最终,她狠狠将剑掷于地上,转身便走。
姜宸宣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笑意渐敛。他低咳一声,抬手按住后背的伤口,血迹己浸透半幅衣衫。
……
南宫映雪一路疾行,心绪翻涌。山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心头燥意。
她不该这样的。
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可此刻懊恼的竟还是她。
“混账……”她低声骂了一句,却不知是在骂姜宸宣,还是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