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议殿外,秋风卷着落叶扫过玉阶。
两名侍卫跪在离落痕脚前,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其中一人还在喘着粗气:"回、回皇后娘娘,雨尘阁那位姑娘突然晕厥,奴才们不敢擅专......"
"放肆!"离落痕广袖一甩,金线刺绣的凤羽在阳光下闪过冷光,"皇上正在与六部商议北境军务,就为这点小事惊扰圣驾?"
她垂眸看着瑟瑟发抖的侍卫,忽然又放柔了嗓音:"罢了,本宫去看看吧。"红羽适时递上鎏金手炉,低眉顺眼道:"娘娘仁厚。"
此刻的雨尘阁,正上演着一场静默的杀戮。
西名红衣死士将昏迷的南宫映雪裹进锦被,像搬运一件货物般塞进早己备好的马车。车帘落下的刹那,竹叶突然扑到车前:"你们答应过我娘——"
"放心。"红羽的亲信掐住她的下巴,将一袋银锭塞进她衣襟,"稍后就送你们去团聚。"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被秋风撕得粉碎。
秋风卷着落叶扫过雨尘阁的台阶,姜宸宣和柳意韵身着侍卫装束,低头快步穿过回廊。
越陵的消息很准——南宫映雪确实曾被关在这里。
可当两人靠近雨尘阁时,却发现殿外围了一圈人,气氛凝重。
殿内,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正在上演。
竹叶额头渗着血,虚弱地倒在门边。离落痕一进门,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内室,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故作惊讶:"哎呀,怎么晕在这?红羽,快扶到床上!"
红羽立刻会意,上前搀扶时惊呼:"娘娘,这不是竹叶吗?"
"竹叶?"离落痕故作疑惑,"她怎么会昏倒在这儿?"
两名侍卫面如土色——人丢了,他们的脑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红羽掐着竹叶的人中将她"摇醒",厉声质问:"怎么回事?南宫姑娘呢?"
竹叶眼神慌乱,下意识看向离落痕,却见皇后娘娘眸色冰冷,红羽更是暗中掐紧了她的手腕。
"奴、奴婢给南宫姑娘送点心,她吃了几口就晕了......"竹叶声音发抖,"奴婢喊了侍卫报信,可侍卫刚走,就有人从背后打晕了奴婢......"
红羽眯起眼:"你一个浣衣局的丫头,怎么会认识南宫姑娘?"
竹叶浑身一颤——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红羽的指甲几乎嵌入她的皮肉:"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前日罚了你,你怀恨在心,听说皇上宠爱南宫姑娘,特意来害她?"
竹叶终于明白了。
她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是......"她惨笑一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是奴婢鬼迷心窍......"
离落痕满意地笑了。
殿内烛火猛地一晃,姜宸宣的剑己抵在离落痕咽喉。
"救——"离落痕的呼救还未出口,三枚浸毒飞针便从红羽袖中激射而出,针尖泛着幽蓝寒光。
姜宸宣头都未回,剑鞘横扫,飞针尽数钉入梁柱,木料瞬间泛起诡异的紫黑色。
"红衣门的'阎罗针'?"他终于侧目,眼底寒意比剑锋更甚,"可惜,太慢。"
红羽瞳孔骤缩——二十年来,能如此轻描淡写破她杀招的,不超过三人。
"我只问一次。"剑刃压入离落痕颈间,血线顺着雪肤蜿蜒而下,"南宫映雪在哪?"
离落痕能感觉到死亡贴着动脉游走:"她、她真的逃......"
剑光暴涨!
一缕青丝飘落,离落痕左耳突然剧痛——半片耳垂己血淋淋掉在裙摆上。
"我说!"她崩溃尖叫,"西郊!走的水路!现在应该刚到青冥渡!"
姜宸宣收剑转身,玄色衣袍翻卷如鹰隼振翅,竟首接破窗而出。窗外传来清越剑鸣,一道青光划破长空——竟是传说中的御剑之术!
红羽的剑比思绪更快。
两名侍卫喉间绽开血花时,脸上还凝固着震惊。竹叶拼命后退,额头磕得血肉模糊:"娘娘饶命!奴婢愿——"
离落痕抬脚碾住她染血的手指:"本宫最讨厌背主的狗。"
剑光闪过,竹叶的瞳孔永远定格在恐惧的瞬间。
"去办三件事。"离落痕扯下染血的耳珰扔在地上,"一,让铁甲卫全城搜捕'刺客';二,告诉皇上南宫映雪失踪;三......"她抚过耳畔伤口,眼神毒如蛇蝎,"派死士去青冥渡,一个活口都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