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错过太久，恍如隔世。
我沉默良久，方才开口：
「是我对不住你。」
宋齐一怔，随即明白我话中之意。
他呼吸渐缓，仿佛每一次吐纳都令他痛不欲生，终至哑然无声。
我无言，起身告辞。
蒋煜自身后揽我入怀，嗓音低沉：
「莫要再想旁的男子！」
我心中阴霾顿散，转身搂住他脖颈，轻笑道：
「郎君何出此言？」
......
蒋煜未再回海州，只道是要处理酒楼诸事，需得留在此处。
我们似是在一起，又似未在一起。
上一段情缘给我留下的伤痕太深，甚至令我惧怕再爱上一个人。
蒋煜仿佛明白我心思，只默默陪伴，未曾逼我定下名分。
他虽无需日日操劳，却也时常外出料理生意，闲暇时便日日围着我转，我们一同用膳、一同散步、一同就寝，他的体温渐渐抚平了我心中的创痛。
但我总是有些畏惧，恐再重蹈覆辙。
蒋煜的家世也甚是不错，我对这等出色的男子实在怕了。
三月后的一个夜晚，我正在房中绣花，蒋煜却突然匆匆拉起我：
「今夜有萤火虫出没，快随我去！」
我一愣。
近日里确实常有萤火虫出没，所谓萤火虫乃是一种会发光的小虫，人行于竹林之中时，萤火虫会带着迷离的青色光芒飞舞，甚是美丽。
我很想一睹其貌，却总是未能如愿。
我忙披上外衣，随蒋煜乘车来到郊外竹林。
夜深人静，竹林中人迹罕至，我俩着薄衣漫步其中。
夜风微凉，带着竹叶的清香从远处黑暗的林间穿梭而来。
我们走了许久才看到一抹幽幽的青光，我有些兴奋，快步走去拂动竹叶，果然有萤火虫飞出，四散着青色的光芒。
我欣喜回首：「当真有萤火虫！」
蒋煜笑了笑，走来站在我身后，看我欢喜地逗弄萤火虫。
......
我们在林中嬉戏良久，捕了许多萤火虫，直到倦意袭来才一同坐在竹林中。
远处的天际隐在无边的夜色里，周遭只有风声和虫鸣，我静静地靠在蒋煜身上，看他在地上画了个圆圈，然后找了根竹枝插在圆心。
「这是何物？」我奇道。
25.
「你竟不知，真是个乡下丫头。」蒋煜一本正经，「我们从四周挖土，谁最后把竹枝挖倒，谁今晚就要罚酒，这是我儿时常玩的游戏。」
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般大人了，还玩这等孩童把戏。」
可手下却不由自主地挖起土来。
蒋煜画的圆颇大，我们挖了好几圈还未挖到竹枝，我有些不耐，索性狠狠一划拉——
泥土里似乎藏了个硬物。
我还以为是小石头，随意拿起看了一眼。
那石头却隐藏在泥土下，在夜色中闪烁盈盈绿光。
我心中狠狠一震，忙将那物拿出，拂去上面的泥土。
是一枚玉戒，通体碧绿，即使在黑夜里也熠熠生辉。
我眼眶顿时，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可嘴上却娇嗔道：
「你这蠢货，怎把这般贵重之物埋在泥里！」
蒋煜却笑了：
「跟着你家白白伺候你这许多时日，连个名分都无，我吃亏太多。
「快些，你到底应不应，给个痛快话！」
他求亲都如个市井痞子讨债般，直来直去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我侧脸看着他，笑着流泪道：
「罢了，我便勉强答应你这混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