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湘，明天下午我就要去上海了，要待三个月。」我缓缓开口。
她点点头：「等我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就去上海看你。」
虽然走得很慢，聊了很多，但到家门口时，我们似乎都还有许多话想说。
我接过她递来的包，笨拙地道别。
她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别觉得麻烦。」
回到家，我靠在门边，久久不能平静。
忍不住跑到窗前一看，竟发现她还在楼下，仰头望着我家的方向。
一个念头闪过，我快步下楼。在她惊喜的目光中，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明天就要走了，有些东西想让你帮忙照看。」
「好啊。」她笑着应允。
15.
这是方湘第一次踏入我的私人空间。我本该紧张，却被她局促的模样逗乐了。
「第一次？」我揶揄道，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她低声呢喃：「你指哪方面？」
我故作惊讶，凑近她身边：「你觉得呢？」
她身体瞬间紧绷，呼吸急促，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见状，我收敛了玩笑的心思，生怕她会因为尴尬而离开。我转身搬来几盆植物，摆在她面前。
「帮我照顾它们，好吗？」
她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用力点头：「我会的。」
我叫了外卖，我们围坐在小餐桌旁。三菜一汤，两个人，这间屋子似乎多了几分生气。
她很细心，给我夹菜时总是记得我不爱吃葱。
饭后，她主动收拾了餐桌，把垃圾整理好才离开。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我却觉得有些不适应，心里泛起一丝空虚。
方湘始终没有挑明心意，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朦胧而不真切。不知道这段分别的日子里，会发生什么变化。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又是江晴的消息。
「余安，我和林默分手了。」后面附了一张照片，背景是酒吧，桌上摆满了酒瓶。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最后只回了句「注意安全」。
消息刚发出去，江晴就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一个接一个，执着得令人心烦意乱。
在第十三通电话响起时，我终于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她沙哑疲惫的声音：「余安，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我心头一紧，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在酒吧里找到江晴时，她整个人趴在吧台上，周围散落着空酒杯。
喧闹的音乐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我轻声唤她的名字，她缓缓抬头，目光迷离地看向我，眼中泛起水光，一如既往地楚楚可怜。
「走吧，我送你回家。」我上前扶起她。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踉跄着站起身：「余安，你别喜欢上方湘，好不好？」
我顿了顿，没有作声。
她松开我的手，语气中带着愤怒：「余安，方湘根本不适合你！她接近你是林默指使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抬起头，目光沉了下来：「江晴，别闹了。」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截图，举到我眼前。
16.
上面是方湘和林墨的聊天记录。
林墨：「江晴总和我提余安，我快扛不住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方湘：「什么忙？」
林墨：「缠着他，别让他有空找阿辞。」
林墨：「方湘，拜托了，我对江晴是认真的，等我俩稳定下来，你就不用管余安了。」
方湘：「行。」
寒风凛冽，我如同一尊石像伫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屏幕上的对话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剜着我的心。
江晴收起手机，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余安，抱歉。」
我抬头望向她，眼神中满是质问和失望。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感情，我都明白。其实...」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我也一直...」说着，她缓缓倾身向前。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猛地推开了她。力道没控制住，她一个踉跄跌进了身后的喷泉池里。
回过神来，我连忙伸手去拉她。她浑身湿透，目光晦暗不明，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沉默中，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然后大步离开，只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水迹。
我攥紧那张卡片，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曾几何时，我会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但此刻，我只觉得被愚弄和背叛。
我倾注了全部真心的人，竟然在失恋后，就想把我当成的对象。
回到家，我关掉了手机，把自己扔进沙发，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