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加厌恶,肆意嘲讽:“沈柔,你来此作甚?莫非是来当丫鬟的?不摆摊了?”
“你若乐意可来此当个丫鬟,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我慷慨道。
顾芷芸冷笑连连:“呵呵呵,阴魂不散的贱人,我真佩服你,当丫鬟都能当到湖畔酒楼来了,真有本事。”
说罢,她朝身后唤道:“宋郎,你那前未婚妻来寻你了。”
宋郎走近一看,眉头紧蹙,脸色阴沉:“沈柔,你意欲何为?在医馆纠缠我们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来此处搅扰,我已说过,会给你些许银两的!”
“你自以为是了,分明是你们一直在寻我。”
我可没说错。
他们去医馆试图寻姜家千金,来此也是参加姜家的认亲宴。
这不明摆着是他们来纠缠我吗?
“住口!我管你来此作甚,速速给我滚出去!今日宴席事关重大,岂是你这等人能来的!”
宋郎厉声呵斥,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欲将我拖走。
“我若走了,这认亲宴也就散了。”我冷哼一声。
顾芷芸顿时爆笑:“你说什么?哈哈哈,这贱婢疯了,笑煞我也。天呐,高贵的丫鬟,莫非你是朝廷重臣的千金不成?”
我点头。
15.
宋郎也爆笑,随即更加用力地拽我:“你真是疯了,给我滚出去!”
我抬手便打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宋郎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顾芷芸也呆若木鸡,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揉了揉手臂:“宋郎,你岂敢碰我,谨防你那污秽之手。”
“你……你……”宋郎脸色铁青,却强忍怒火。
毕竟这认亲宴容不得他放肆,他甚至不敢高声辱骂于我。
顾芷芸怒不可遏,但也强自镇定。
她拉着宋郎离开:“我们走,不要与这等贱婢计较,她定是想激怒我们,好让我们一并被赶出去!”
你倒是个“聪明人”看着他们离开。
我白赚了一记耳光,心情愉悦。
原来打人如此痛快,尤其是打渣男,当真畅快淋漓!
回到苏夫人身边,她面露惊讶之色:“孩儿,可是不再惶恐了?”
原来她早就察觉我的不安。
我莞尔一笑:“不惶恐了,我豁然开朗,我今日乃是众人瞩目之人,诸位皆是为我贺喜,我何须心生惶恐?”
“说得好,来,让绣娘为你梳妆,今晚我孩儿定是艳冠群芳!”
我们去了独立的厢房,足足七位绣娘忙前忙后,将我当作一幅画卷来描摹。
我这辈子都未见过那么多胭脂水粉、锦衣华服、绣花鞋……
戌时三刻,我终于打扮妥当。
铜镜中的人,光彩照人,身姿婀娜,整个面庞白皙细腻,一双粗糙的手也变得如玉般温润。
这就是胭脂水粉的神奇之处啊。
至于锦衣华服、绣花鞋,我一窍不通,只觉得真是漂亮,穿戴起来宛若仙子一般。
“小姐天生丽质,我等绣娘只是锦上添花。”绣娘恭维道。
苏夫人笑眯眯地点头:“好好好,不愧是我女儿。”
这时姜大人来了。
他终于忙完了。
见到我后,他愣住了,良久方才道:“这,这莫非是我女儿?”
“除了你女儿还能是谁?”苏夫人打了他一下。
他开怀大笑:“好好好,攸宁,你真是倾国倾城啊。”
我一怔:“攸宁?”
“这是你的本名,姜攸宁,取自《诗经》,愿你一生温婉贤淑,无灾无难,安康幸福。”
姜大人解释,有些感慨。
“好听。”我很喜欢。
若我未曾走失,本该一生安康幸福,温婉贤淑。
当然,从现在开始,我亦攸宁。
亥时整,我随着爹娘,一同步入了大厅。
16.
宴会厅内杯盏交错,宾客云集。锦州城中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皆齐聚一堂。
伴随着司礼官洪亮的唱喝声,我随父母缓步上了高台。
宾客纷纷起身,作揖贺喜。
父母相继发表肺腑之言,声音哽咽。
我清了清嗓子,落落大方地向众人致谢,认亲宴便正式开始了。
宾客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一位又一位达官贵人上前向我道贺。
几位老爷还打趣问我可有婚配,惹得姜大人笑道:“攸宁还小,哪里说得上婚事?”
“哈哈。”大厅内一片欢声笑语。
我亦莞尔一笑。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便是亲情啊。
后来,一些小官小吏也前来敬酒,父母亦是客客气气。
我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宋明远。
他正举着酒杯,目不转睛地打量我,满脸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