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寂良久，顾墨终于开口：“我曾以为自己无法放手，但现在……我茫然了。”
“姜清，我看到你和沈锐在一起，我心里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希望终究抵不过现实。
我母亲见我不再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员工低声下气，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暗示我是时候接手公司了，从与沈锐的合作项目开始。
不久后，顾墨发来一条微信：【姜清，我犯了个大错。】
我毫不犹豫地将他拉黑，彻底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
顾墨的兄弟们在朋友圈大肆抨击我，说我逼疯了顾墨。
甚至连苏雨都来电质问：“姜清，你玩弄人心的手段高明啊。可惜顾墨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罢了。”
挂断电话，我望着母亲为我准备的定制套装，陷入沉思。
不知苏雨是否意识到，她即将空降的上司，正是我姜清。
次日部门会议上，合作部门悉数到场。
苏雨和顾墨作为经理早已就座，焦急等待董事长之女驾临。
他们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却不料迎来的是我。
顾墨猛地站起：“姜清？你怎么——”
话未说完，总助便毕恭毕敬地介绍道：“这位是老姜总的掌上明珠，以后大家叫小姜总。希望诸位鼎力相助，不吝赐教。”
顾墨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我看着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惊愕、困惑和懊悔。
“顾经理若是感到不适，不如先行告退。”我淡淡道。
顾墨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跌坐回椅子上。苏雨连忙搀扶，自己却也面如土色。
我开始主持会议，逐一听取汇报。
轮到顾墨时，他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句子。
我冷冷打断：“顾经理若是无法胜任，不如让副手来吧。”
这里是我母亲呕心沥血打下的江山，容不得儿女情长。
苏雨倒还算镇定，只是打开文件时手抖得厉害。
会议持续了近两小时。散会时，我刚踏出会议室，身后传来顾墨急切的呼喊：“姜清！等等！”
可惜，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11
沈锐正等在我办公室门口，怀抱一束灿烂的向日葵：“任务完成！”
他笑靥如花，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衬得那束花愈发耀眼。
我轻笑着接过花：“辛苦了，进来聊聊？”
顾墨试图跟进，却被我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
沈锐坐到我对面，熟练地插好花：“小姜总，下月我们的合作就告一段落了。”
他眨眨眼：“恐怕我不能经常来打扰你了。”
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我凝视着他娴熟的动作，脑海中不断回放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在我最低谷的日子里，是他一直陪伴左右。
鬼使神差间，我脱口而出：“我能去找你吗？去你的城市。”
沈锐抬眼，目光如水，轻轻一笑：“我随时恭候。”
我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总觉得还有什么想说。
突然，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
我不悦地转身，只见顾墨闯了进来。他双眼通红，哑着嗓子问：“你真的是姜家的大小姐？”
我点头。
沈锐笑着补充：“是啊，顾经理。你把姜总的掌上明珠当宠物养了三年呢。”
顾墨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望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竟找不到半分少年时的影子。
我闭上眼，终于彻底放下：“顾墨，我不仅是姜家的女儿。小时候，我还有个名字，叫苏雨。”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顾墨跌坐在地，手肘撞翻了茶杯。
鲜血从他的手背流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呆滞地盯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般。
良久，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自责和悔恨：“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的话语中既是质问我，更是在拷问自己：“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我幼时，母亲是个富家千金，随外祖母姓苏。
然而外祖母沉迷赌博，挥霍家产，最终抛下外公和我们一家人不知所踪。
我们沦落棚户区，日夜奔波还债。
曾经学校里最富有的孩子，转眼成了最寒酸的那个，自然成了霸凌的对象。
那时学校里有个叫顾墨的男孩，因为父亲残疾母亲精神失常，也常被欺负。
我第一次遭遇霸凌时，是顾墨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抓起我的手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