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夏欢看着季果儿，表情诚恳。
“如果我说这驴，是我们在来县城的路上捡的，你们信吗？”
季果儿一愣，随即脸上的喜悦渐渐消失，眼底闪过几分受伤，“恩人是嫌弃我们？”
霍夏欢连忙摆手，“怎么会！”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我嫌弃你们什么呀，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
季果儿就笑了，笑容认真且真挚，“恩人的意思我明白。”
她看向沈家姐妹几个，
“恩人们放心，我们姐妹绝不会拖累恩人，这就会离开，但还请恩人们留下姓名，
等以后我们有能力了，一定会再来寻恩人们报恩。”
说罢，她福了福身。
霍夏欢几个没开口。
季果儿等了一会，明白她们的意思，便也没有再问，只转身回到那群姑娘中间。
也不知道她同那些姑娘们说了什么。
原本激动望向她们的姑娘们，眼底闪过几分失望，但却还是感激地朝她们行礼，随即便散开收拾行囊。
俨然一副要立即离开的样子。
“三姐，”沈千月担忧，“她们这样能去哪里？我看她们不像要回家的样子。”
这个问题沈夕瑶也答不上来。
小妹说得没错，这些姑娘们是肯定不会回家的。
毕竟回家之后，等待她们的下场，并不会有多好。
运气好一点的，一辈子被闲言碎语裹挟着凄惨度日。
运气不好的，也许就是一根草绳了此残生的结果。
“要不，”沈璎珞不忍开口，“我们……”
说要帮忙的话她开不了口，毕竟她们也是在二妹护佑下活着，后面还有强大的敌人需要面对。
如果她开口帮忙，其实就是让二妹帮忙，她不能这样做。
这不是一两个姑娘，而是二十几个姑娘。
帮了她们，就犹如扛了一座小山在身上。
二妹要保护她们己经很辛苦了，她不能再给二妹增加负担。
沈璎珞咬了咬牙，没再往下说。
可相处了这么久，霍夏欢能不懂她们的意思吗？
虽然她不喜欢当烂好人。
但眼前这些姑娘，她觉得……
就单单看在她们能拿起刀为自己报仇的这份勇气上，似乎也值得一帮。
于是她扬声开口，“季果儿是吗？你过来一下。”
季果儿愣了一下，连忙跑过来，“恩人……”
霍夏欢摆摆手，“我姓霍，排行老二，你可以叫我二霍。”
咦，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霍夏欢挠挠腮帮，“算了，这不重要。”
沈夕瑶：“……季姑娘还是叫我二姐霍二吧，我行三，你可以叫我霍三，这是我大姐和小妹。”
季果儿也觉得叫二霍怪怪的，连忙点头行礼，“果儿见过霍二姑娘，霍三姑娘，霍大姑娘和霍西姑娘。”
一连串霍下来，除了还不知道为啥改姓的沈千月外，其他人都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霍夏欢满意点头，又问，“你们打算去哪里？”
季果儿笑了笑，浑身带着点洒脱的劲。
“还不知道，但我们姐妹约好，这辈子都不分开，以后就在一起生活，
但我们会先离开这里，到远一点的地方再寻个山野隐蔽处落脚。”
言外之意，就是以后不想再遇见亲朋故交，就当她们己经死在那吃人的黑风寨了。
沈夕瑶问，
“那你们有路引吗？
没有路引，你们就是流民，若是遇上严查被抓，你们会被判流放。”
而身为一个没有家人庇护的姑娘家，流放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们这一路上走来，经常会遇上对人口流动管理的极为严格的县城。
官差会严查每一个人的路引。
若非本地居民且判定为流民，除非跑得快，否则都会被抓住。
遇上这种情况，她们基本都是靠二姐作弊通过。
所以对这一点，她们了解颇深。
季果儿犹豫了一下，“没有，所以我们打算之后都走山路。”
沈夕瑶沉默了，进深山老林？
大山深处，有吃人的猛兽，它们可不像黑风寨里的人，会被人放倒了任由她们砍。
也不像二姐进山，能让百兽奔命狂逃。
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瘦弱的很，进了深山老林，能有几个活着出来？
沈夕瑶扭头看向霍夏欢。
沈璎珞和沈千月两个也看向她，显然好奇她将人叫回来是打算做什么？
毕竟东乾国对户籍管理还是较为严格的，姑娘们没有户籍，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季果儿见状也好奇看向霍夏欢。
在众人的目光下，霍夏欢微笑脸，“季姑娘，既然你们不打算嫁人了，不介意做我媳妇吧？”
“哈？”
众人懵逼。
“什么意思？”沈千月惊呼，“二姐你要娶了季姐姐她们？”
霍夏欢挑眉：“对！你二姐我要娶媳妇了！”
众人：“……”
饶是沈家最淡定的闺女沈夕瑶这会也淡定不起来了。
为什么每每以为二姐己经离谱到头的时候，又能做出更加离谱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来打破她的认知呢？
沈夕瑶感觉，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二姐更让她觉得惊奇。
她坚强道，“二姐你没跟我们开玩笑？”
“当然没有，”霍夏欢看向同样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季果儿，“季姑娘你就说吧，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一副地主老财要强取豪夺的样子，让季果儿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对。
她斟酌了一下，“我同意，二姑娘想怎么做我都同意，姐妹们的话，我可以先去问问她们吧？”
霍夏欢点头，“行，你去问。”
季果儿立马转身，那脚步微微踉跄的样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沈千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得不可置信，
“二姐，你真要娶那些姐姐们啊？可你自己也是个姑娘啊！”
霍夏欢挑眉，“我偶尔也可以不是姑娘啊。”
沈千月哑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当初薅官府银子的时候，官差和那些围观的人都喊她家二姐好汉来着。
沈璎珞和沈夕瑶也想起这件事来了。
沈夕瑶轻咳一声，表情更复杂了一些，
“所以你是要让大家以为你是个男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普通男人，娶二十几房媳妇……”
沈璎珞接话：“……会不会多了点？”
“嗯？”霍夏欢奇怪，“我听你们说的，男人娶三妻西妾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也说了三妻西妾，”沈夕瑶好笑，
“咱们的皇帝陛下目前都只有三宫六院，
所以咱们东乾国再好女色的，都不敢超过这个数。”
比皇帝女人还多，这不是闹么？
“这样啊，”霍夏欢看看这姐妹俩，“那咱们分一分？”
沈夕瑶：“……”
沈璎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