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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碰瓷

夜里,江聊按响了金韶家的门铃。

是金韶过来开的门,他见门口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皮相是极致的漂亮,只是身上的气场貌似撑不起这副好皮囊。

年轻人蔫蔫的,丧丧的,正朝着自己腼腆的笑。

江聊:“您好,是金先生吗?我来接我的弟弟。”

江聊话音一落,江雀就哒哒的跑来,他从金韶与门框缝隙中挤出,一把扑到江聊怀里,一声声的叫着哥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金韶脸色有些不好,很轻微,稍纵即逝。

江聊伸出手,肆无忌惮的揉了揉江雀蓬松的头发,温声道:“喳喳,回家了。”

江雀重重点了下头:“嗯。”

随即,江雀转过头,没心没肺的对着金韶笑:“我哥哥来接我回家了。”

“嗯。”金韶淡声应道,他转身向屋内走去:“把你的东西都带走,柜子里的零食也带走。”

江雀有点疑惑,总感觉金韶哪里不对劲,金韶的脸冷冷的,不过他往常也是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没关系的。

于是江雀欢天喜地的收拾着东西,他轻手轻脚的,江雀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家,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金韶又侧首看了门口江聊一眼,彼时江聊正懒洋洋的站在门口,低头揪着衣服上的线头。

冬末夜晚温度很低,江聊穿得很单薄,裤子的裤脚被磨得破破烂烂,看着很颓靡,连自己都养活不好的样子。

金韶随口问道:“你和江雀父母呢?”江聊年纪看着不大,江雀更小。

江聊掀起眼皮看了眼金韶,淡声道:“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金韶没有再开口,只是在江雀抱着书包出门时,塞给江雀一个红包。

没有嘱咐什么,也没有告别,神明的一生或许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

江雀抱着书包,朝着金韶鞠了一躬:“谢谢金韶哥哥零食和红包。”

语毕,他转身欢天喜地的去找哥哥,如此说来,江雀看着更有神性,他纯粹,良善,放得下。

金韶关上门,又回到了牌桌上。

庄椿拇指着牌面,似笑非笑:“这个喳喳啊,如果还有下次见面,他约么着就恢复正常了,小朋友好像每年都拿奖学金,怪伶俐的。

不过真有下次见面,他也不会一口一个金韶哥哥了。”

金韶没有理会庄椿,兀自摸牌、出牌,好似无事发生。

庄椿侧首笑吟吟与明章道:“明章,你看我们秋神,多少年都是这种清心寡欲的德性,实在是值得吾等学习。”

明章瞥了金韶一眼,不以为然:“他啊?清心寡欲?这些年他在现世可是没少捞钱,庄椿你们开公司是为了方便融入现世,老金纯属为了赚钱,也不知道他搞那么多钱做什么?”

没理会明章,庄椿抬头看了下墙上钟表,起身准备离开:“己经很晚了,金韶本来就不欢迎我们,我这就先走了。”

……

庄椿是真的开车回家。

江聊也是真的带弟弟回家。

走在去往公交站的马路上,江聊远远便看到车灯耀眼,他摸了摸江雀的指尖,指尖己经被寒风吹得冰冰凉凉。

江聊捏了捏江雀脸颊,轻声询问道:“喳喳,你还记得哥哥教你怎么碰瓷吗?”

江雀眼珠转了转,缓慢道:“记得……先哭,再报警……”

江聊夸奖道:“真乖,我们喳喳是最聪明的小鸟。”

江聊话音落下不久,便是刺耳的刹车声响彻深夜。

车子停下,刺目的灯光平铺在路面上,庄椿下车,他站在车边,颇有闲情逸致的扫视着车前兄弟二人。

江聊蜷缩在车前,闭着眼,一动不动。

江雀蹲在哥哥旁边,扒着江聊肩膀,先是扯着嗓子干嚎,尖锐、刺耳,只是嚎着嚎着便变了调子,变得慌张而恐惧。

江聊愣愣的摊开张掌心,掌心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鲜血,血液在车灯下刺目而鲜艳……新鲜的、尚有余温。

庄椿挑了挑眉梢,走上前去,他伸手碰了碰江聊的肩膀,回之是江聊无意识的瑟缩。

庄椿伸手,拽下江聊单薄的外衣,露出冷白又鲜血淋漓的肩膀。

白皙优美的肩膀上横亘着一道剑伤,看那伤口是陈年旧伤,一半结着疤,一半好像恢复不了,有着反反复复撕裂的痕迹。

庄椿伸出指尖,碰触了一下江聊伤口,江聊疼的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意识也缓缓恢复。

江聊向来擅长伪装,装平庸、装懦弱、装和善……然而此时此刻可能被人见到了真正的脆弱,江聊阴鸷的睁眼,恶狠狠看向庄椿。

像是受了伤的狼崽子,呲牙咧嘴的保护自己。

庄椿蹲在江聊身边,把玩着江聊的头发丝,笑着问道:“要我帮你吗?你弟弟己经吓哭了,他很害怕。”

江雀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好似看到一个男人挥剑砍哥哥,哥哥矮矮的、小小的,快死了,还把自己护在身后。

江雀眼泪滴在江聊手上。

江聊感受手上的,他一愣,别过头去,轻声对庄椿道:“帮我。”

庄椿:“你看上去貌似好了就要杀了我。”

江聊:“不杀,我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