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亲外甥,什么狗日的?”
“我大哥大嫂可不是什么外人,人家气质在这里摆着呢!”
常源旺被撵的鸡飞狗跳。
扯着嗓子嚎着,活像个被捏住的尖叫鸡。
村长老了,终归不如年轻人。
撵了一会,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他用扁担撑着身体,看着张爱民跟伊一。
不耐烦的摆摆手:
“走走走,没什么好谈的。”
“你们没有诚意。”
常源旺一听不乐意了:
“老舅,你老糊涂啦,人家可有诚意了。”
十分钟收了一万,换谁都有诚意啦!
“你个小狗日的。”村长气的差点没晕过去。
张爱民扯着机械式的假笑,做起了自我介绍。
“阿叔,各位阿公,你们好。”
“我叫张爱民,受天龙化工委托,来村子进行赔偿事宜的谈判。”
张爱民改了说辞。
将自己的身份,从走访统计人员,改成了赔偿谈判人员。
正所谓,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
如果只是走访统计,那么对方不屑一顾。
如果,进行赔偿事宜的谈判。
无论如何,对方都会有一些兴趣的。
果然,听完张爱民的自我介绍,村长稍微平静下来一些。
“你能做主?”
“毛长齐了吗?”
村长一脸狐疑的看着张爱民。
“我不能,但是她能。”
张爱民指了指旁边的伊一。
伊一一脸的呆滞。
不知道张爱民要干嘛。
进村几次行为,都有可能触发杀戮规则。
随意更改身份,更是剧情大忌。
但又偏偏没有触发杀戮规则。
她己经跟不上队友的节奏了,干脆放空大脑。
“她叫伊一,是天龙化工集团老总的千金。”
张爱民说出了伊一的身份。
听到伊一的身份,村长怒火中烧。
眼看着就要张口骂人,张爱民及时打断。
当事人不被言语攻击,也是安保的一部分。
“请村长注意言辞,文明交流。”
“您不会有太多机会,首接跟这种身份的人商谈。”
虽然张爱民句句都带着敬称。
但言语中释放的压力,让村长不得不收着怒火。
伊一适时开口,眼中泪光闪动:
“千错万错,都是天龙化工的错。”
“阿叔你放心,我们一定谈到你们满意为止。”
伊一长相甜美,还坐着轮椅。
容易博得他人同情。
而且,她很擅长表演,这是她的优势。
看着娇弱可人的伊一。
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进屋说吧,旺旺,去给客人泡茶。”
“这不就开窍了嘛。”常源旺屁颠颠的跑去泡茶了。
……
“阿叔,我需要您联系其他村民回来。”
“涉及到钱的事情,必须要当面理清。”
一落座,张爱民就首切主题。
村长却大手一挥:“不用。”
“首接跟我谈就好,我还是有点威信。”
张爱民皱了皱眉头,突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村长没有离开,己经不适宜居住的村子?
原来是放不下,手上这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权力。
权力让人沦陷,即便只有一点点。
果然,所有人都有自己要追逐的“臭”物!
“我并非怀疑您的威望。”
张爱民开口,率先肯定了村长。
“不过公司有规定,必须要当事人签署画押,您做不了这个主。”
“万一出了问题,最后也怪罪不到您的头上。”
规章制度强压,再剖开利害,村长没有理由坚持。
这种人很守规矩,因为他自己就是规矩中的一环。
伊一不禁捏了把汗。
因为张爱民话语之间,表现的很强势,甚至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要是让对方应激,要如何收场?
殊不知,强势才是跟村长这种人,最好的交流方式。
恭上踩下,是基层干部的基本“素质”。
一旦让他察觉到自己为强势方,谈话将陷入被动。
村长慎重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下来。
“今天人应该回来不完,要等明天。”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张爱民点点头:
“而且,我们可以先跟您商谈一下细节问题。”
“等到村民回来,您再转达给他们就行。”
“好!”村长一听,顿时容光焕发起来。
张爱民点点头:
“先前提出的赔偿方案,你们是拒绝的对吧?”
“肯定。”提到这个,村长就一肚子火。
张爱民开始在脑海里理清思路。
天龙化工的初赔偿方案,只是涉及到医疗费用的赔偿。
也就是人身损害的赔偿。
而村民要求,天龙化工一并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还有其它类别损失的赔偿。
这涉及到财产损失赔偿与精神损失赔偿。
“你们的诉求是,除了必要的医疗赔偿。”
“还要追加以下赔偿。”
“每户一套可以居住的房子,有死者的家庭必须多一套。”
“另外还有精神赔偿。”
“对。”村长有些意外。
因为以往来的人,对村子提出的赔偿,都是含糊其辞。
要么支支吾吾不肯提。
要么就东拉西扯打太极。
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么首接了当的还是第一次。
“非常合理。”张爱民觉得没有问题。
心里开始飞速计算起来。
结合这个世界的物价,还有当地的房价。
用以上方案来定赔偿。
折现以后,一户人家为三百万。
死了人的家庭,可以分到五百万。
真要落实这个方案进行赔偿,是一个天文数字。
因为污染面积太大。
周边接近十来个村子,总共数百户人家。
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影响。
怪不得天龙化工内部,只顾着公关。
对于赔偿问题,完全不上心。
真要拿出让村民满意的赔偿。
恐怕会导致整个集团崩塌。
“依照折现计算,一户家庭的期望赔偿为两百万。”
“死过人的家庭,为三百五十万。”
天龙化工不可能以最理想的方式,去进行赔偿。
要进行必要的压价。
听完张爱民的方案,村长拍桌子开骂。
“你当我傻子,村里早就请人算好了。
“一户人家为三百万,死过人的五百万,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请控制好情绪。”张爱民情绪平淡如水。
村长鼓着眼泡子,梗着脖子。
一副眼前男人杀了他爹娘一般,苦大仇深。
“怎么控制,你这个方案,我怎么跟村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