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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二娘子是想要爬床吗

裴惊絮倒也不是什么接济百姓的大善人。

她之所以肯将粮铺中的粮食低价卖给沈千帆,也不是为了那点好名声。

——她需要为自己的日后做打算。

她心里清楚,即便她不同意将粮食低价卖给沈千帆,沈千帆也会派人伪装成强盗,将她的粮食悉数抢走。

与其一无所获,不如借此机会,裴惊絮开出自己的条件。

且不说三个月后沈千帆会不会真的五倍价格还钱给她,裴惊絮不在意那点钱财,她更在意的,是能否在容玄舟回京之前,抓住容谏雪的心。

一段时间的相处,裴惊絮可以断定,若是在容玄舟回京之前,不能得到容谏雪,待容玄舟回京后,他会离她远远的,不会有任何交集。

裴惊絮并不够聪明,她重生之后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比别人多知道些剧情而己。

但是自从容柏茂比话本剧情中要提早半年回来,裴惊絮便开始心虚了。

若是就连那些剧情内容都发生了改变,裴惊絮便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赢得过“女主光环”了。

所以,必须在容玄舟回京之前,拿下容谏雪。

一旁的沈千帆似乎注意到裴惊絮在想事情。

她的动作很麻利,即便面上没什么神情,手上帮难民盛粥的动作也没停下。

沈千帆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在想什么?”

声音带着些冷哑,裴惊絮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饭勺一抖,给面前难民的那勺粥少了一半。

难民尴尬地看了裴惊絮一眼:“女菩萨,能再给一勺吗?”

一旁的沈千帆轻笑一声,伸手想要接过裴惊絮手中的饭勺,裴惊絮堪堪避开,笑着帮面前的难民盛满:“不够还有。”

难民千恩万谢地离开。

沈千帆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应当不是在下的错觉,二娘子似乎一首都不太喜欢在下。”

裴惊絮安静地布粥,声音平静:“远舟公子是金子吗?为何觉得我一定要喜欢您?”

沈千帆也不恼:“即便不喜欢,也不必抱着敌意吧?二娘子似乎对在下敌意很重。”

终于布完了最后一批流民。

裴惊絮放下手中的勺子,转而看向沈千帆:“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觉得远舟公子长得没有夫兄好看,这个理由可以吗?”

沈千帆笑得高兴,折扇遮嘴:“那要这么说的话……”

他稍稍倾身,一双上挑的狐狸眼满是狡黠:“在下还挺喜欢二娘子的。”

其实裴惊絮隐忍的能力并不算好。

就像现在,她明明知道不该跟沈千帆撕破脸,他日后会成为天下共主,成为新皇,与他甩脸色,并不明智。

但她就是忍不住。

想到前世沈千帆派人伪装成强盗洗劫了她的粮铺,后对白疏桐一见钟情后,为了赢得她的青眼,几次三番找她的麻烦,甚至在宫宴之上让她向白疏桐献舞,裴惊絮心生烦躁。

男配为了得到女主孔雀开屏,爱到深处恨不能将天下送到她的手上。

而她裴惊絮,不过是痴情男配为了女主贡献一切时,死不足惜的炮灰罢了。

这样的念头,让裴惊絮感到愤怒与恐惧。

一方面,她恨极了沈千帆前世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那样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最后成为人皇,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她的性命在他面前,不过蝼蚁。

哪怕现在,他能慢悠悠地笑着,说什么“挺喜欢二娘子的”,裴惊絮也毫不怀疑,她若是惹怒了他,他会千倍万倍的报复回来。

裴惊絮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今日的布粥结束了,远舟公子若无他事,妾身就先告辞了。”

没等裴惊絮离开,沈千帆勾唇笑笑,眸光温润,好似翩翩公子:“二娘子是想要爬床吗?”

“嗡——”的一声,裴惊絮转过身去,眼中的震惊来不及收回。

沈千帆歪头笑着,折扇晃动:“二娘子是想爬上少傅大人的床?”

裴惊絮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时,眼眶里己经蓄满了泪水。

她眼尾猩红,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千帆,似乎万万想不到他的嘴里能说出这种话!

沈千帆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他勾唇笑着,眉眼弯弯:“不是吗?二娘子几次三番出入少傅大人书房,难道不是想自荐枕席?”

裴惊絮的眼睛迟钝地眨动几下。

泪珠滚落下来,她自嘲一笑,长睫轻颤:“原来,当真会有人这样想。”

“什么?”沈千帆笑着,似乎不太明白裴惊絮这句话的意思。

裴惊絮苦笑一声,微微摇头:“没什么,远舟公子说得在理,是妾身失礼,让夫兄受了诸多非议。”

她低下头去,声音颤抖:“是我对不起夫兄。”

沈千帆勾唇:“二娘子若是想要攀高枝儿,怎么不再往上瞧瞧?”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长安城能比得上少傅大人的高枝虽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你说呢?”

裴惊絮轻咬樱唇,朝着沈千帆郑重福身:“妾身嫁于容家二郎,心系于他,哪怕二郎身死,此志不改,此心不渝。”

沈千帆似乎咬了咬后槽牙。

但他面上仍旧笑得如沐春风:“二娘子此情感天动地,说不定上苍垂怜,能让你夫君死而复生也说不定。”

裴惊絮不欲再跟他纠缠,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开。

沈千帆看着离开的女子,眼中闪过情绪。

--

回到容府时,己经临近傍晚了。

裴惊絮回到西院时,刚想叫红药帮她准备烧水洗澡,就见庭院之中,一人负手而立,是在等她。

“夫兄?”

裴惊絮愣怔一瞬,像是没反应过来。

树下,男人披着月色,转身看向她。

他的神情看上去依旧如山般冷淡,一双眉眼看向她时,也不带什么情绪。

像是才回过神来,裴惊絮急忙上前几步,朝着男人欠身行礼:“夫兄怎么来了?”

比她预料的时间早了些。

裴惊絮以为这条“战线”还要再拉扯些时日呢。

她低着头,长发垂在她的肩膀,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容谏雪垂眸看她,看着她那截鹅颈,不知想起了什么,无端生出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