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剑炸裂的金光尚未散尽,谢清绝己从天界废墟中拾起一枚刻着镇魂纹的碎片。碎片入手便传来陆昭月的心跳残响,指尖触过纹路时,识海骤然炸开记忆——她正跪在战神墟的血池边,将血色鳞片嵌入红蛇眉心,轻声道:「若有一日双莲归位,便带他去血色莲海。」
「血色莲海?」谢渊握紧手中刻着雷纹的碎片,绿光莲子与碎片共鸣,映出万年前的星图。红蛇突然从陆昭月袖中窜出,蛇鳞爆发出血色光芒,竟在半空展开一幅燃烧着幽冥火的海图:「吾乃上古『衔烛龙』,曾受圣女之托守护劫莲鳞片。」它的蛇瞳映出谢清绝掌心的鳞片,「莲海深处,沉睡着被天道之主剥离的残魂。」
三界之内,血色莲海位于幽冥界与天界的夹缝,是天道设下的遗忘之境。谢清绝将碎片收入乾坤袋,每一枚碎片都在袋中轻鸣,如同陆昭月未说完的话语。谢渊看着他腕间重新浮现的莲心血光,突然想起战神墨渊消散前的叮嘱:「师尊,赤霄剑碎片能唤醒残魂,但需以混沌莲灵力为引。」
红蛇嘶鸣一声,缠上谢清绝手臂:「如今昭月的双莲印记被分拆,唯有集齐所有碎片,方能在莲海重塑灵脉。」话音未落,幽冥界方向传来蚀心蛊的沙沙声——恶念圣女手持银色莲子,正率领蛊虫军团搜寻碎片,她胸口的蛊纹己与莲子同频,化作狰狞的双莲图案。
「她也在找碎片!」谢渊挥出断剑残片,绿光逼退探路的蛊虫。谢清绝展开星图,发现最近的碎片位于人界的「忘川蛊林」——正是陆昭月初入幽冥界时遇袭之地。当他们踏入密林,却见所有蛊虫都仰起赤瞳,对着空中一枚悬浮的剑碎片顶礼膜拜,碎片上赫然刻着陆昭月的魂魄虚影。
「动手!」谢清绝挥袖卷走碎片,蛊虫瞬间狂暴。危急时刻,碎片突然爆发出莲心火,将周围蛊虫烧成飞灰,虚影中传出陆昭月的声音:「清绝,记得……鳞片背面……」谢清绝翻出鳞片,只见背面刻着极小的咒文——「以血为引,魂归莲海」。
红蛇猛地咬住谢清绝手腕,将神血逼入鳞片。鳞片爆发出血色光柱,竟在密林中央打开一道传送门。门后是翻涌着血红色莲花的海域,每朵莲花都闭合着花瓣,花瓣上刻满被天道抹去的神谕。谢渊踏入莲海的瞬间,绿光莲子与海底的光点共鸣,照亮了被银色锁链捆绑的巨大莲台。
「昭月!」谢清绝跃向莲台,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莲台上,陆昭月的残魂蜷缩成光茧,眉心只有混沌莲的半枚印记,另一半被银色莲子的黑芒覆盖。恶念圣女的身影从血莲中升起,她手中的银色莲子正插入光茧,嘴角勾起癫狂的笑:「混沌莲宿主,你的残魂终于归我了!」
「放开她!」谢清绝挥出两枚碎片,镇魂纹与雷纹交织成光网。恶念圣女抬手召出蚀心蛊墙,虫潮中竟夹杂着被控制的谢渊残魂——那些残魂手持赤霄剑碎片,每一片都刻着不同的诅咒。谢渊看着同族残魂痛苦的眼神,突然将绿光莲子按在自己眉心:「以我残魂,解!」
绿光爆发出净化之力,驱散了残魂身上的蛊毒。谢清绝趁机将所有碎片抛向光茧,碎片在莲台上组成完整的赤霄剑虚影,剑髓神纹与陆昭月的混沌莲印记共鸣,竟熔断了部分银色锁链。恶念圣女尖叫着将银色莲子完全插入光茧,光茧中的陆昭月残魂突然睁开眼,瞳孔竟是半红半白。
「双莲……归位……」她的声音带着天道之主的威严,又有圣女的温柔。谢清绝震惊地发现,她的残魂正在被银色莲子同化,混沌莲印记逐渐被黑芒吞噬。红蛇猛地撞向莲台屏障,蛇瞳中映出海底深处的景象——那里沉睡着更多被封印的残魂,每一个都与陆昭月有相同的双莲印记。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残魂!」谢渊指向海底,「是所有转世者的残魂被天道之主困在这里!」恶念圣女狂笑起来,银色莲子爆发出万道黑芒:「不错!天道之主以万年为劫,让混沌莲宿主轮回献祭,如今双莲归位,正好用你们的残魂喂养新的天道!」
血莲突然全部绽放,每朵花中都飞出被同化的残魂。谢清绝握紧鳞片,神血与碎片共鸣,在虚空中凝成破劫神纹。陆昭月的残魂在光茧中痛苦挣扎,半红半白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她用尽最后力气撕开光茧,将一枚藏在魂核中的血色莲子掷向谢清绝:「清绝……用它……」
血色莲子落入谢清绝掌心的瞬间,所有赤霄剑碎片爆发出刺目金光。碎片自动拼合,却在即将成型时再次炸裂,这一次,每片碎片都化作陆昭月不同转世的记忆——有她作为凡人医女的温柔,有她作为修士剑徒的决绝,还有万年前作为圣女裂魂时的悲怆。
「原来如此……」谢清绝看着记忆碎片,终于明白圣女的终极预言,「双莲分合不是诅咒,而是……」话未说完,恶念圣女己将银色莲子插入莲台核心,整个血色莲海开始沸腾,无数残魂被吸入莲子,陆昭月的残魂也即将被彻底同化。
红蛇突然发出震天咆哮,蛇身暴涨万倍,露出衔烛龙的真身。它用龙角撞向莲台屏障,血色鳞片脱落化作光刃,斩断了最后几道银色锁链。谢清绝趁机将血色莲子按在陆昭月残魂眉心,混沌莲与劫莲的力量终于在残魂体内合一,爆发出超越天道的光芒。
光芒中,陆昭月的残魂缓缓睁眼,双莲印记在她眉心完美融合,化作一枚半红半白的莲子。她看向谢清绝,眼中是万载的轮回记忆,轻声道:「清绝,天道之主的力量源于……」话音未落,莲海深处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银色神纹的巨手,抓住了刚刚融合的双莲残魂。
「愚蠢的反抗者。」天道之主的声音从巨手中传来,莲海开始崩塌,血色莲花全部化作蚀心蛊。谢清绝挥出所有碎片组成的光剑,却被巨手轻易拍碎。衔烛龙猛地将谢清绝与谢渊卷入龙鳞,最后看了一眼被拖入海底的陆昭月残魂,蛇瞳中流下血色泪水:「去……昆仑墟……剑髓的最后一道封印……」
龙鳞光芒散去时,谢清绝发现自己身处人界昆仑墟的废墟。手中的血色莲子正在黯淡,而远处的天际,银色莲子的黑芒越来越盛,隐约能看见陆昭月残魂在黑芒中挣扎的身影。昆仑墟的石碑上,突然渗出金光,显露出赤霄剑剑髓的最后一道封印图案——那图案中央,空着一个恰好能放入血色莲子的凹槽。
谢渊捡起一块刻着「昆仑」二字的残碑,碑下竟埋着一枚从未见过的剑碎片,碎片上刻着与天道之主神纹相反的逆转咒印。衔烛龙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剑髓封印里,藏着圣女留下的最后钥匙……但开启钥匙的,是你体内的……」
话未说完,天空突然降下银色雷霆,首指昆仑墟。谢清绝握紧血色莲子,看向剑髓封印的凹槽,又望向天际那片吞噬陆昭月残魂的黑芒,终于明白衔烛龙未说完的话语——开启最后封印的,不是混沌莲灵力,也不是战神神血,而是他作为谢清绝,万年来从未改变的执念与……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