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衙役们冲进厢房,被刘全夫妇惨状和桌上那瓶蚀灵散惊得大呼小叫时——
嗡!
云知意腰间那枚冰晶云纹佩再次剧烈震动!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浩瀚、带着强烈质问意味的契约之力汹涌而来!显然是云曦月感应到了此地的巨大变故和官府的介入!
云知意意念沉入玉佩,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极度的“恐惧”,首接传入云曦月脑海:
“姐姐……巡城司……来了……门外挂着杀手的尸体……刘全夫妇……在屋里……死了……桌上……有蚀灵散……”
她刻意停顿,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们……他们定会以为是我……毒杀了仆役……姐姐……救我……”
玉佩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
云知意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另一端传来的、那如同万载玄冰骤然爆裂的恐怖寒意!以及……那冰层之下,被强行压抑的、如同火山般的滔天怒意!针对颜沁雪的怒意!
冰魄血契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锁定了别院内那瓶刺眼的蚀灵散和刘全夫妇的尸体!云曦月的意志在契约法则的加持下,如同无形的巨手,穿透空间,瞬间“抓住”了这些“证据”!
云知意眼中精光一闪!就是现在!
她意念凝聚,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带着强烈的意志和契约赋予的绝对权柄,顺着血契的联系,狠狠刺向云曦月的意志核心!
“姐姐!此地既己归我!此二人既为我私产!其身死,无论缘由,皆由我一人承担!与云家无关!” 她的声音不再“虚弱”,而是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和冰冷,“请姐姐以血契为凭,抹去此二人与云家旧契之关联!抹去这瓶蚀灵散上一切可能指向云家之气息!此地一切罪责因果,我云知意,一肩担之!”
静!死一般的寂静!
玉佩另一端,那恐怖的冰寒意志仿佛被这石破天惊的要求冻结了!云知意这是要云曦月动用冰魄血契的最高权柄,彻底斩断刘全夫妇与云家的最后联系,并抹除蚀灵散这个关键“证据”上可能存在的任何家族痕迹!将此地发生的所有血案和阴谋,彻底切割、封闭在这座别院之内!由她这个新主人独自面对!
这要求,比索要房契时更加惊世骇俗!是在挑战云家传承的底线!
然而……
玉佩那端,云曦月冰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城门留影石中颜沁雪的恶毒嘴脸,闪过云知意此刻“虚弱惊恐”的传音,更闪过那瓶被刻意留下嫁祸的蚀灵散……颜沁雪此举,不仅是要云知意的命,更是要将脏水泼向整个云家!其心可诛!
一股无法遏制的、混合着对颜沁雪滔天恨意和对云知意复杂情绪的洪流,狠狠冲垮了冰封的堤坝!
“如……尔……所……愿!”
西个冰冷的、仿佛从万载冰渊中挤出来的字,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透过玉佩,狠狠砸入云知意脑海!
轰——!
云知意腰间那枚冰晶云纹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冰蓝光芒!一股浩瀚、冰冷、带着绝对法则意志的血契之力,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别院!
厢房内,刘全和王婆子的尸体上,一丝丝极其微弱、代表着他们与栖霞城云家旧有仆役契约的因果联系,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去,瞬间断裂、消散!从此,他们只是无名无姓、与云家毫无瓜葛的孤魂野鬼!
桌上那瓶蚀灵散,瓶身残留的所有气息——无论是颜沁雪触摸过的,还是刘全夫妇可能沾染的——都被这股霸道的契约之力强行抹除、净化!只留下一个干干净净、如同刚刚炼制出炉的墨玉小瓶!
冰魄血契,最高权柄——因果切割!气息净化!
契约之力爆发的同时,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冰冷意志,如同跨越空间降临的冰山,狠狠地扫过院中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警告!这意志在掠过云知意身上时,微微一顿,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审视,随即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
云知意身体猛地一晃,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强行承受冰魄血契最高权柄的爆发,对她负担极大。但她眼中,却燃起了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成了!
“头儿!这……这屋里两个都死了!像是中毒!桌上……有瓶毒药!” 厢房内传来衙役惊恐的呼喊。
络腮胡班头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猛地转向依旧“虚弱”靠在门框上的云知意,厉声喝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这门外吊着的死人是谁?!屋里死的又是谁?!这毒药是不是你的?!”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衙役们惊疑不定的脸,也映照着云知意沾着“毒血”的苍白面容。
她抬起沾着污血的手,用破烂的衣袖,极其缓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但那双深藏在凌乱发丝后的眼睛,却平静得如同冻结的寒潭,清晰地倒映着班头那张横肉狰狞的脸。
“官爷……”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平静,“门外那人……民女不知……像是……像是夜贼……”
她顿了顿,目光“茫然”地扫向院内厢房,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恐惧”和“悲伤”:
“刘管事……王嬷嬷……他们……他们是被那夜贼的同伙……害死的……” 她的手指,看似无意地指向地上那条通往主屋后墙破洞的方向——那里,还残留着影鼠白日里第一次袭杀时撞破窗棂留下的木屑痕迹!
“那贼人……凶悍……用毒……好可怕……” 云知意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回忆起了极其恐怖的事情,“民女……民女侥幸躲过……他们……他们杀了人……抢了东西……就……就从那里……跑了……”
她的话语逻辑清晰,指向明确,且完美解释了“毒药”的来源和刘全夫妇的死因。再配合她那凄惨无比的外表和“惊恐”的神态,以及门外那具更加骇人的干尸……瞬间将巡城司衙役的注意力,从她这个“受害者”身上,完全转移到了那伙“凶悍的夜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