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鹿会笑一笑，然后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赵氏和苏三郎起来，随便热了点昨晚剩下的包子和菜汤，一家人吃了吃，赵氏就把苏小鹿背到背上，用一块棉布围了遮风，一家人就关上门就去镇上。
因为是第一次去镇上，苏崇苏华比平日里还要乖巧，紧紧的牵着赵氏的手，对于陌生的路有些不安。
他们从来没有出过村子去，第一次离开熟悉的地方，心中是害怕的。
所以紧紧牵着赵氏，眼睛看着苏三郎不敢分神。
就是苏三妹，也有些害怕，但她也好奇，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赵氏似乎有心事，出村的路，似乎让她响起来十年之前被卖的记忆，在被王氏买之前，她被带着走了许多个地方，处处都是陌生还有不堪，像是买卖牲口那般，那些目光都让她每次想起来都会害怕。
苏三郎温和的说道：“孩儿娘，你们别怕，跟着我就行，一会咱们进城了，我们先去杂医堂给崇哥儿和华哥儿看看病，再给你看看身体，抓了药咱们再去买东西。”
苏三郎对着赵氏温润一笑，又摸了摸身边苏崇的头发。
苏三郎的温柔，让一家人心头的不安都平复下去。
赵氏回以苏三郎一个微笑说道：“好。”
那些让她害怕的记忆，距离她已经很遥远了，她有了苏三郎，还有了四个孩子。
现在未来也有盼头，赵氏露出了微笑，心头的不安被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想象一会买点什么年货？
带着美好的想象，到了羊角镇。
苏三郎缴纳了进城的钱，就带着家人进城了。
杂医堂，是孙福告诉他的，苏三郎早就问清楚了地址，所以这次来，就是直奔杂医堂去。
到了苏三郎一家，大夫例常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苏三郎把苏崇和苏华拉到跟前开口说道：“大夫，我想给我两个儿子看看头脑，他们一个是几月大的时候磕到头脑过，一个是高热过后心智不全，我想问问，还能不能治疗？”
“崇哥儿，华哥儿，快坐下把手伸出来，让大夫给你们诊脉。”
苏三郎心里有些激动，叫苏崇和苏华坐下，就希翼的看着大夫。
大夫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没说什么，先给苏崇和苏华诊脉，又看了看两人，反复观摩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这两个儿子，脑子里都伤了经脉，说直白点，就是脑子已经坏了，所以是治不好的，如果刚受伤的时候带来看看，开两副药吃吃基本就没事了，这常年久月拖着，已经治不了了。”
苏三郎神色有些痛苦，他哽咽了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办法有，但人做不到，你两个儿子，脑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除非有人能打开他们的脑袋把损伤的部分清理了，但当今世上，没有人能做得到。”
苏崇苏华智力停留，如同几岁小儿不再发育，那是经脉受损，如果能修复，那还是有可能只好的，可是修复不了。
这世上，没有人有那再生之术。
苏三郎眼眶红了，他心里很难受，但还是收拾了情绪起身道谢：“谢谢大夫，还请大夫再给我妻子看看。”
苏崇和苏华倒是没有任何伤感，但看着爹娘似乎都很难过，他们也目露担心。
赵氏红着眼说道：“孩儿爹，我就不看了，我身子好着呢。”
两个儿子治不好了，赵氏心里痛苦，让她心如刀割的，是大夫说如果当时能看看，基本就能好，如果当时，如果当时……却没有当时。
苏三郎拉着赵氏说道：“孩儿娘，别说那话，让大夫给你看看。”
苏崇和苏华已经成了定局，他改变不了从前，但是今后，他不能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