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一听到这,霎时间匿迹了凌厉的声色,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难道这一遭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无名稍顿片刻,又说:“但一连十几年都来买这药,我心中自然是疑惑的,所以我暗里调查过,知道了那人是伺候康王妃的人,名字里好像带一个眉字。而且她前几天又来过。”
眉嬷嬷!原来是她!
许长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过这无名也真是的,说话干嘛大喘气。
“掌柜,我希望你能帮我揭露这幕后黑手,让她得到该有的报应,但不是现在。还有,今天见过我这一事也请掌柜替我隐瞒,作为交换,我一定守口如瓶,将掌柜的秘密烂在肚子里。”
或许是出于愧疚,无名看着许长歌清冽真挚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
许长歌从五坊出来后就回了王府。
“宿主,你明明可以直接威胁无名告诉你眉嬷嬷的事,为什么要跟他纠缠那么久?”
许长歌抬脚跨进栖子堂的院门,浅青色纱裙裙摆轻轻掠过门槛,她已然换了一身装扮。
“无名那样的人,就受不得威胁,而且我又没有朝辞的主角光环,肯定只能打同情牌了。”许长歌心中回答小桶,稍顿后又道,“你快去悦椿那吧。”
这段时日,只要许长歌待在栖子堂,小桶便会附在悦椿身上,如果许长歌出了府,那么小桶就会回到项坠里。
“好。”小桶轻车熟路的脱离项坠,化作旁人无法看见的一缕蓝光,咻的向房中飞去。
它正好也嘴馋了。
许长歌垂下眼眸,想起眉嬷嬷的事就不禁叹气,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扳倒付诗。
忧思重重,她一时没有看路,直直撞上前方等候多时的身影。
那身影胸口被撞的一疼,还不忘伸手揽住许长歌的腰,怕她后仰摔倒。
“谁……”许长歌抬眸,见眼前人是萧延青才噤了声。
萧延青面色凝重,愀然不乐,望着许长歌的眼神有种难言的苦涩。
是一种愤怒,但又硬生生将愤怒隐忍掩饰的苦涩,因为这愤怒并不是源自眼前人。
“我刚才出了会儿神,所以才没看路。”许长歌见萧延青一脸严肃,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对……对不起。”
萧延青没有说话,只是握住许长歌的手腕带着她走进了书房。
许长歌不解,直到萧延青转动机关打开密室,她还是一头雾水。
她倒是没想过,原来书房底下还别有洞天。
“你今日为何会去五坊?”
许长歌的视线从供台的牌位上移开,转而看着眉头紧皱的萧延青,还未等她开口,萧延青又神色担忧的说道:“我不是有意安排人跟踪你,只是担忧你的安危才……”
“我知道。”许长歌将他打断,其实她从一出府时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跟着。
“我查到是王妃身边的眉嬷嬷一直在五坊买销骨散,然后再通过莲柯给大哥下药,让大哥久病不愈。”许长歌直截了当道。
萧延青目光毫无惊变,显然他也查到了销骨散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
萧延青不语,但展露的神色肯定了许长歌的疑问。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许长歌语气略带抱怨,这不是白瞎自己跑这一趟嘛。
“安歌。”萧延青握住许长歌的双肩,手上轻轻的,声音轻轻的,“不要再掺和这事了。”
“为什么?”许长歌一脸不可置信,这可是关系着萧沐冉和苏孺人的死,关系着他的复仇和自己的复活,怎么可能说收手就收手。
“此事我自会查清,你只要置身事外便可。”
所以他哪怕是查清楚了所有,也不会告诉她任何,就为了将她摘出去?
许长歌突然将萧延青的双手从肩头打落,她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似被这话猛然拉扯,瞬间激起了情绪,“置身事外!置身事外!我怎么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