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是何人在喧哗?”殿台旁侧的总管太监声音高亢尖细,传至殿外。
片刻后有一小太监进殿回禀:“回陛下,是康王府的三公子和三夫人。”
总管太监见皇帝坐到宝座之上,缄默不语,会意传话道:“宣!”
萧延青和许长歌一到殿内便扑通跪下,萧延青更是高抬双手自上而下,俯伏叩首,“参见陛下。”
萧瑜往旁扫去一眼,他俩来做什么?还嫌局面不够乱吗?
“三公子可是有何事要禀明陛下?”总管太监眼神落在萧延青手臂上,“哟,三公子怎么还受伤了?”
受伤?昭皇闻言抬眸,见萧延青手臂上缠着布条,上面猩红一片,像是新伤。
萧延青将袖口下拉,盖住伤口,一脸天真,“陛下,今日不在御花园设宴了吗?改在紫宸殿了?”
一看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昭皇双手握紧向宝座上的龙头用力砸去,惊得许长歌一颤,她看着萧延青还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在一旁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
萧延青这才反应过来,畏畏怯怯缩脖子耸肩。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刚跟萧瑜谈及血迹的事情,萧延青便端着伤口过来打断,不免太过巧合。
“多谢皇爷爷关心,这伤只是我不慎摔倒被划到的,虽然流了很多血,但父王已经为我包扎过了,不影响待会开宴吃酒的。”
萧瑜真想上前去捂住萧延青这张破嘴,不知天高地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只想着吃喝玩乐。
等等,刚才萧延青是说自己帮他的伤口包扎过!
这也就意味着可以顺水推舟将衣上血迹说成是他的,萧瑜沉甸甸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松缓。
没想到萧延青不是来添乱的。
“哦?你说这伤是你父王帮你包扎的?”昭皇看着殿下那个有些痴傻的人儿,难道真是罗越多疑了?
萧延青笃定的点点头,“对啊,母妃当时也看见了。”
付诗紧紧攥着手掌,知道萧延青这伤是故意为之,但还是猛的点头。
她一下午都陪在萧瑜身边,自从萧延青带着许长歌出了偏殿之后,他们就没再出现过,所以萧瑜身上的血不会是萧延青的。她又仔细回忆一番,只想起一个莽撞的小黄门撞到过萧瑜,那人很可能就是刺客。
可是现在只能这么应下,皇帝才可能相信康王并且不降下责罚。
“罗卿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昭皇生性多疑,又在皇权争斗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是两边都不太相信的。
罗越也没想到萧延青会突然冒出来,“臣请王爷来紫宸殿时,并未见到三公子啊,也不知道三公子受伤之事。”
昭皇又看向萧延青,“为何你当时不在你父王身边?你可知你们现在跪在紫宸殿所为何事?”
萧延青看了眼王府众人,作懵懂无知样道:“我同夫人想去看看宴会准备得如何了,待回到偏殿时便听说父王他们来了紫宸殿,想来皇爷爷是准备在紫宸殿设宴,便匆忙赶了过来。”
还真是个只知贪玩享乐的纨绔公子哥,也不知道许卿家非要把女儿嫁给他是为何,昭皇看不下去,将头撇到一边。
“所以康王衣物上的血迹,是……”昭皇不太认得萧延青,多亏总管太监提醒,“延青的?”
萧瑜没有丝毫犹豫,“是的。”
今日团圆佳节,被那刺客一闹,其乐融融的氛围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昭皇本是想享受天伦之乐,现下却变成了儿子刺杀老子,老子怀疑儿子的局面,当真是令人心寒。
其实昭皇也拿不准主意,他虽知道萧瑜有治世之才,心性也比较良善,却因他母后的缘故一直冷落他,而且还将本该属于他的储君之位给了非嫡出的萧玦,他心中肯定也会记恨自己吧,所以并非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