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执行看守任务的两个魔族侍卫和侍女小声讨论。
“哎哎哎,怎么回事,少主和序迟大人昨日入夜前离席前往后山,直到今日寅时方才回到寝殿,少主还是被抱着回来的。”
“是啊,序迟大人还让我准备热水,说少主要沐浴,唔……”侍女捂着嘴唇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做什么?啊,少主昨夜是现了魔形吗?是不是被人暗算了?”
“哎呀,没有没有,少主身上无伤,且序迟大人的神情,嗯……大概是吃饱喝足的模样。”
“嗯?所以,是什么意思?”
侍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算了算了,你们不懂。”
“什么不懂?”此时负责魔尊起居的侍女恰好路过。
“没什么,秋桃姐姐你这是?”
这位名为秋桃的侍女此时正让人往外搬着浴桶,“说来也是奇怪,尊主戌时沐浴之时,浴桶漏了,弄得满地皆是水,直到方才才发现。现下又差人换了一个新的浴桶要再沐浴一次。”
“尊主的寝殿可曾有其他人进去过?”
秋桃回想了一下才道:“宴席散去后尊主曾说要与仙尊议事,不过仙尊应早走了吧,当时尊主命我等不用候着,许是歇下了。”
“呜呜呜,话本诚不欺我。”
“话本?为何说起这个?”
“嘿嘿,秋桃姐姐对话本感兴趣吗?”
“欸?”
……
翌日下午,云砚被唤到了魔尊寝殿,令他没想到的是仙尊竟然也在。
云砚:“父尊,仙尊。”
魔尊同仙尊下着棋,头也没抬道:“云儿可愿再收一位徒儿。”
云砚:“父尊的意思是?”
魔尊:“昨日宴席上人族皇帝请求仙尊收他的小女儿为徒,可仙尊早已说过不再收徒。而这个人族小公主也强烈表示想拜你为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砚有些讶异,“人族皇帝怎会同意小公主成为魔修?”
魔尊:“这本尊就不知道了,反正最后他的确向本尊做出了请求。她虽资质平平,但你若收了她,于我魔尊和人族之间的交往确是有利的。本尊和仙尊都觉得甚好。”
“可如此,拜父尊为师岂非更好?”云砚如实道。
“这……”魔尊看了一眼仙尊,似乎有些心虚。
此时仙尊沉静地开口道:“云儿可是有顾虑?”
是啊,也不知道这小公主打的是什么算盘,要是收了她,家里那个小崽子怕是会生气,到时候就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下床了。
云砚推辞道:“我所修习的功法有些霸道,或许不适合小公主。”
仙尊听出他意思,问道:“云儿可是有了心悦之人?”
云砚:“是。”
仙尊:“是从泠峰山上带回来的那位徒儿?”
云砚微愕,随即还是应声了声“是”。
仙尊:“那这小公主便拜魔尊为师吧。”
魔尊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啊?你认真的?”
仙尊边落下棋子边道:“大局为重。”
魔尊:“那你怎么不收!”
仙尊:“我并非魔族之人。”
云砚默默端起刚送来的茶,小口小口地抿着,视线状似不经意地落在他们身上。
魔尊的黑棋迟迟不落,于是仙尊做了个请的手势。
魔尊将棋盘一扫,怒道:“下个屁,不下了!”
仙尊仍是面无表情,低头默默捡起散落的棋子。
云砚突然觉得顶着一个观察的任务名头来到这个世界,其实也跟休假差不多了。或许是闲下来的原因,他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比以往的世界要更加有趣。
后来魔尊确实收了小公主为徒,人族皇帝还因此在皇宫大办了一场拜师宴。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公主虽名义上是魔尊之徒,但她的所有功法都是由颜束教授。
那天之后,仙尊几次拜访,均被魔尊拒之门外,至于是不是真的没进去,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
某天云砚和序迟在后山修炼之时,脑中传来了于清的消息。
她说高层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为了更好地得出结论,高层希望云砚能够以自已受伤、处于险境等诸如此类的事,去测试序迟,观察他是否会因此失控。
云砚郑重其事道:“抱歉我不会这么做。”
于清:“明白,我会转告他们的。”
云砚:“嗯。”
他知道自已在序迟心里分量,在017世界时那人只是骂了他几句序迟就险些失控,若是他遭遇了这些,序迟可能真的又会像上次那样。
云砚知道高层的考量是合理的,但他确实有了私心,他舍不得。换位思考,如果是序迟经历了这些他一定会比序迟更痛,恨不得遭受这一切的是自已。序迟也必然是如此。
回想起来,他在知道序迟被流放的经历后,都心疼得快要窒息,若是真的亲眼看见了他也会疯的吧。
所以,他会寻找别的办法探查他身上的那股不可控的力量,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序迟走过来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哥哥,你怎了?”
云砚回神,随即摇了摇头,“没事。”
“那我们便出发吧,师父。”序迟尾音刻意拖得很长,似乎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今天是天下修士一年一度会武的日子,俗称比仙者大比。修士毕竟都奔着成仙而去,说是仙者也是为取一个好兆头。
仙者大比之中一般都是年轻一辈的修士参与,魔族之中符合此等条件且有参与实力的自然是序迟、小公主还有其他几个魔修。
昨日魔尊在大殿上亲点了他们的名字,嘱咐道:“此次大比要发挥出你们最强的实力,别让自已的师父丢了脸面!”
众人应皆声道:“是!”
今年仙者大比的地点在泠峰山,算上路程此时该出发了。
走前序迟给云砚披上了一件长披风,意有所指道:“风大,哥哥别再染了风寒。”
毕竟上次从海边回来之后,云砚就有些发烧。序迟又是亲自下厨做羹汤、煎药又是帮忙擦身子的,过了不到一天他就好了。
此时云砚内心呵呵:明明就不是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