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迟本想着今天过后再悄悄来补，没想到……还是在云砚面前出手了。
云砚在脑中搜寻了主界的所有人，没听说过序迟的名字，也没听说有谁失踪了。
为了确保没有出现遗漏，他特地找了于清核实，事实证明所有被允许去往各界的管理员行动记录都很正常，也没发现有其他人私自出界。
可是……
云砚认真跟序迟确认：“你也是主界的人对吗？”
序迟没说话。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会下意识问主界是什么吧？
来自外界、吸收了虚空之中的能量、知道主界的存在、甚至知道他的身份，还会主界独有的封印法阵，可这个法阵在此之前连他都不曾见过，序迟怎么会……
某种猜测在云砚脑中成型，呼吸逐渐不稳，双手也开始微微发颤，心跳快得要冲出体外。
序迟见状立刻上前将人揽进怀中，用同样有些发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近乎哀求道：“哥哥，你别这样。”
云砚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手上冰凉的温度，眼泪骤然间无声滑落，滴到他的肩膀上。
序迟很害怕，他攥紧拳头把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才勉强保持着理智。他想过无数种身份被发现时的情景，甚至梦里也会经常上演。
他给云砚戴了红绳套了戒指，就是希望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云砚能稍微心软一点。
但是看见云砚的反应，他又突然后悔了，比起现在默不作声，他更希望云砚打他骂他、毅然决然地带他回主界、上报高层，又或者直接将他诛杀。
半晌，云砚从他怀里离开，抓过他冰凉的手握在手里搓一搓，又放到唇边给他哈气，声音略带哽咽道：“冷不冷？”
序迟鼻尖泛酸，心口的钝痛让他有些喘不上气，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手真的太凉了，云砚怎么捂也捂不暖，心里密密麻麻地疼，柔声道：“我们回家。”
两人回了基地宿舍，刚关上门，云砚就欺身上前，把序迟按在门上亲吻。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又十分强势，序迟的嘴唇和舌头都被撞得有生疼。
但他浑然不在意，伸手按住云砚的后脖颈把这个吻加深。
两人跌跌撞撞挪到床上。他们没有开灯，只有雨停后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隐约照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衣衫散落在床边，云砚目光迷离，呼吸急促，攥着床单的手五指修长，骨节明显。序迟伸手捞过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细密的吻落在身上各处，彼此都沾染了属于对方的气息。
从身上云砚汲取到的温度，让序迟手上的凉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热意渗入四肢百骸。
事后序迟还是会抱着他进入浴室，轻柔地帮他清理、给他按摩腰部。
从浴室出来，云砚坐在床上任由序迟给他吹头发，自已盯着手上的红绳和戒指发呆。
吹风机声音戛然而止，云砚回头将人拉下来，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两人额头相抵的之时，都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序迟怔了一下，随即了然一笑，“哥哥不用有什么负担，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序迟靠在床头，浴袍随着他的动作微敞，露出左半边锁骨。
云砚指尖轻抚过他锁骨下方的位置，温暖的触感引起他一阵战栗。
云砚：“你的印记也是在这里吗？现在……”
序迟低头，伸手在锁骨下虚虚划过，一枚红色的双翼包裹着古老文字“主”的印记浮现在肌肤上。
哪怕被流放后变成了没有实体的能量体，在虚无的空间里飘散着，都始终没能消抹掉这枚印记。
云砚珍视地轻触着这枚专属于主界之主的印记，声音很轻，“真的是你。”
序迟垂眸，眼神里满是失落，“对不起啊哥哥，让你失望了，我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云砚蹙眉，“这样的人？”
“对啊，作为主，却屡次违反规则，竟然还私自修改规则，那么不负责任，真是很差劲呢。哥哥这么好的人，尽职尽责，遵守规则，我怎么配待在刚刚身边。”序迟苦笑。
云砚才知道他竟然是这么想的，真是又气又心疼，“你觉得你是错的？”
序迟自嘲一笑，“可怕的不就是我没觉得我有错吗？我从不后悔我做的那些决定，也不觉得我有错。顶多只是觉得当初不太懂事，有些鲁莽而已。”
云砚扬唇，“那就好。”
序迟抬头与他对视，有些不解道：“哥哥，你……认真的？”
云砚盘腿坐在他对面，伸手揉揉他刚吹干不久的蓬松发顶，手感很不错。
他收回手，有些正色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序迟有点懵，但还是点了点头。
云砚：“我从小就被当成下一任主培养，他们教导我一定要尊重、遵守规则，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个管理员因为要守护某个世界而燃烧了生命，我的生活老师恰好是他的家人，我偶尔会看到老师偷偷哭。”
“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不都说为主界牺牲是一件非常骄傲、令人开心的事吗？后来有个前辈告诉我，主界的规则会把一众管理员往火坑里推，但很多人都不自知，甚至还引以为傲。后来就听到了关于你的事情。”
序迟耷拉着脑袋，等着被审判。
“说你反叛了规则。可我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你反叛规则带来的后果，反而是看到了好几个管理员相互拥抱，说自已竟然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就很想见你一面，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惜当时你被高层判罚，关了禁闭，再后来就听到了你更改规则的消息。”
序迟：“我……”
云砚打断他的话，继续说：“当时我一直在思考你的目的，直到我上任之后发现高层保留了部分你改掉的规则。我突然就确定了，你的选择是对的。而那个前辈说的也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