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知道序迟在平常的练习里有所隐藏,只有在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和监控范围时才会使出全力,是因为他作为主,对于力量的感知要比正常人强上百倍。
主界有主界的规则。赋予他们极高的感知能力,是为了及时判定一种能量是否会危及该世界的稳定。其他的太过消耗又起不上多大用的能力或系统早就被取消了,比如无法看不到某个世界里,具体的某些人在做什么,某个没有特地监控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调查鸟族这件事让他费了不少心思。不过出了这么多年的任务,他也能明白主界的用意——想让将毕生都献于主界的管理员,也能够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让工作不至于太过枯燥,以防引起他们的焦躁。
这天下午,云砚给序迟放了半天假,独自出发去了鸟族。
他有个猜想,需要证据,所以得去一趟鸟族禁地。
他避开了鸟族的巡查,进入禁地前隐藏了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和气息,如此禁地的屏障便不会觉察到他的存在。
云砚在原主出事的地方稍微晃了晃,找到了一片衣服碎屑,感应到了两股十分微弱的能量。一份属于原主,而另一份来源不明。
他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合上眼,伸手探了探整个山林中残留的能量。
探测到的不少,但有两股异常强大,其中一股他再熟悉不过,是独属于序迟的气息。另一股与衣服残片上不明来源的一样。
他向着残留能量最浓的地方走去,渐渐来到了山顶。
这里被施了障眼法,一般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观赏平台。云砚轻轻抬起手指,障眼法被破,一个巨大的祭台浮现在眼前!
祭台中心被染成了血红色,依稀能看出上面曾经画着许多怪异的符号。走近发现,地上有大片的烧焦的痕迹,只是被人用红漆覆盖住了,不仔细看的话无法发现。
在风干的油漆味之下,他还能隐约闻到血腥味!他们在用活人祭祀?
云砚又寻着有血迹的地方,一一探测了一番,这几滩血迹附着的能量来自三个不同的人,符合鸟族能量特征,而且能力不差。
他垂眸思索,能进入禁地,又有较强能力,这应该就是那三位闭关的鸟族长老了,看这血迹里能量消逝的程度,人应该已经死了。
果然如此,鸟族不知使用了什么办法,让凤凰降生,企图夺取凤凰之力。而这股来源不明的能量很有可能是某种术法的反噬之力。
以防万一,他将凤凰之力和反噬之力残留下的能量传回了主界,让管理员能用仪器更为精确地检测这两种力量是否与神有关。
那边很快给出结果,“主,结果显示,您传来的凤凰之力和神力有1%的相似度,反噬之力和神力的相似度为0%。”
“好。我来之后神力真的就此消失了?”
“是的,在您和神进入此世界后,我们就再也没监测到那股神力。”
“我知道了。”
关于神,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神来这个世界之后隐藏了自已的神力,以凤凰的形态和力量出现。
但且不说神有没有理由隐藏力量,来这当一只连力量都无法掌控的小凤凰。更何况以主界监测仪器和他的能力,这么强大且异常的能量,就算被刻意隐藏,也不可能一点踪迹都发现不了。
不过目前看来,鸟族的野心和凤凰之力对这个世界来说更为危险。
他抬头看到的天空,无遮无拦,月色皎洁,星光熠熠。
没想到追神的任务突然就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禁地做成了祭台,鸟族族长不可能不知道。序迟也说族长曾去看过他,也就说明这件事必定跟族长脱不了干系。
云砚悄无声息地来到前几天打听到的,鸟族办公楼栋和族长的住所。这些房屋中却没有一盏灯亮起。
行吧,今天就先回去吧。家里还有个小崽子等着他呢。
也不知道序迟是想将戏演到底,还是真的习惯了,自从那天他偷溜进自已的房间,被发现了硬说要和自已睡后,他就每天都软磨硬泡,或者自已睡下后再偷偷爬上床跟他一起睡。
到家后已经十点多了,云砚没在客厅见着小崽子,转而又去了序迟房间,依旧不见人影。回到自已房间后,才见床上鼓起一团。
云砚眉眼舒展,嘴角不自觉。
序迟头发凌乱,一小团缩在被窝里,有种睡觉都在演的感觉。
云砚摸摸那蓬松的发顶,序迟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唔……哥哥,你回来了。”
“嗯,不是没有我睡不着吗?”云砚看他这么软乎可爱,想逗。
序迟坐起来,睁大眼睛,“我等你呢,我没睡。哥哥累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吧。”
云砚:“你不好奇我去哪了吗?”
序迟摇摇头,“哥哥想告诉我的话会告诉我的,问多了哥哥会讨厌我的。”
“怎么会呢。”云砚也没直接告诉他,而是递了个东西过去,“哥哥还给你带了礼物。”
序迟眼角一颤,不知云砚从哪里掏出了一片赤色的羽毛,上面还夹杂着金色的纹路,那是独一无二的凤凰尾羽。他还能隐约感觉到这片羽毛上残留了自已的气息。
“哥哥,这是?”序迟选择先装傻。
“我看这羽毛很漂亮,觉得很衬你,想着你也许会喜欢。”云砚也没戳破。
序迟接过那片羽毛,“啊,好漂亮!哥哥你怎么会有这个?”
“去探险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当时云砚踏入祭台查探时,抬眼间在角落处发现了这片独特的羽毛。
他轻柔地摸摸序迟的头,“睡吧,我去洗澡。”
序迟看着云砚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好像自已从没看清过云砚。
云砚擦着头发出来时,序迟正坐在床中间出神。
云砚也没管他,拿出吹风机正要吹头发时,手上倏地一轻。
一个不留神,吹风机就被序迟夺走了,“哥哥,我来帮你吹。”
云砚下意识想拒绝,但又想了想,到底还是同意了。
温热的风带走了微凉的湿意,序迟轻抚过他柔软的发丝,他忍不住想:如果能摸一摸他的狼耳就好了,可惜他除了在需要显示身份的场合之外,都会把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