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迟放下筷子，双手搭在腿上，看起来乖巧至极，“哥哥，我吃好了。”
还挺会装。云砚坐在对面，双手交握支着下巴，“你想留在这吗？”
序迟连连点头。
云砚：“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序迟再次点头如捣蒜。
云砚开门见山道：“你是凤凰吗？”
序迟歪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跑出来，是知道有人想要夺走你的力量？”他这么问就是认定了序迟就是凤凰。
序迟很聪明，没急着否认，“他们只说我能力很强，想把我培养成下一代族长。但是他们好啰嗦，天天在我耳边念经。而且那些饭菜一点都不好吃，在那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我就跑出来了。”
云砚无奈笑笑，心想：说得倒真像是小孩子的心性。不过要确认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你的样貌如此漂亮，原型肯定也很好看。我喜欢画一些美丽的事物，不如你幻原形给我当模特，就当你留在这的报酬吧。”
序迟低下头搓搓手指，看上去有些窘迫，“我……不会。”
云砚站起身往客厅走去，“那请回吧。”
序迟跑过来，轻轻拽住了他的衣摆，“哥哥，我真的没骗你，我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已的力量。我当时是因为觉得周围的同类都化成了人形，就我不行，所以又自卑又害怕，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化形了，当我再想变回去却怎么也变不了。”
云砚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想逗逗他。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佯装为难，道：“那这样吧，你先欠着，我以后每天教你如何控制自已的力量，等你学会了再说，怎么样？”
序迟高兴地晃晃他的衣摆，“好！”
云砚让人给他安排了房间，又给他拿了几本相关的书，“你先看着，有问题再来找我。”
序迟低低回了句：“好，谢谢哥哥。”
云砚回到书房，将这几天从鸟族收集到的信息整理了一番。大体都是凤凰降生当天的相关消息。
值得注意的是，据说当时有三个鸟族长老正在禁地闭关，凤凰爆发出的力量能让当时远在山脚、能力也不算差的原主直接丧生，那几个长老不可能会平安无事。
可他全方位搜寻消息，也查遍了各家医院，都没找到那三位长老的踪迹。而那三位长老的家人也只说他们仍在闭关，不曾出来，也不曾与他们联系。
目前看来，是鸟族族长或者其他管理者有意封锁了消息，没去医院，没让医生上门，且鸟族无治疗系能力者，那三位长老大概率是死在了禁地里。
会封锁消息，那必定是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说不定还和凤凰有关。
还有，虽然能量有独属于某个族群的特征，但同一个族群中每个人也会有些许的不同。所以他之前探到序迟体内的能量时，就也没多想。最重要的是序迟身上确实没有那天凤凰降生时特有的力量。
可要说凤凰的出走、序迟的到来、他身上无法控制的力量和费尽心力的伪装等等，都是巧合的话，云砚难以接受。
说起来，正常情况下凤凰的降生时的涅槃之火，又称生命之火，是没有攻击力的。但为何当时原主内脏全部破裂、浑身都被灼伤，整个山头的植物也被烧的精光，后来才又被修复。
当时爆发出来的真是凤凰的力量吗？
云砚捏了捏眉心，凤凰的降生绝没有那么简单，鸟族又在谋划着什么呢？
夜幕悄然降临，清风拂过窗纱，带来秋夜的寒凉。
序迟从几个叔叔阿姨塞给他的零食堆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极其敷衍地翻了翻书，看了两眼便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
估摸着要到了晚饭时间，他打着哈欠坐起来，随便翻了一页，开始打坐调息。
云砚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动静，就自已开了门。只见序迟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在床上打坐。
“想不到，还挺认真的。”云砚眼神柔和。
他缓缓走近，将序迟放在腿上的书拿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到翻到第十页了，进度很快。他摸摸对方的头，以示鼓励。
没想到对方脑袋失重般垂了下去，胸膛缓慢起伏，呼吸均匀。这哪是在认真练功，分明就是在睡觉！
云砚毫不留情，举起手照着他的后脑勺劈下。
序迟吃痛嗷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看向云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一看书就困。”他眼里噙着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又开始装上了。云砚把书合上，递到他面前，沉声道：“老实说，学到哪了？”
序迟抿抿唇，“第七、八页吧。”
云砚：“好，做一遍给我看。你要是没悟通的话，念也可以。”
序迟撇撇嘴，缓缓抬起头，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扯着云砚的衣摆，“哥哥我饿了，能先吃饭吗？”
云砚以为他又是装的，没想到他的肚子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看着他那双水灵灵桃花眼，云砚终究还是心软了。
由于序迟的到来，桌上的菜式比平时云砚一个人在家时丰富了不少。序迟比中午刚来那会更放得开了，添了一碗又一碗的饭。
云砚心想：这小崽子是真能吃。不过看着他吃，自已的食欲似乎也提高了些。
云砚慢条斯理地吃完，看着序迟也降下速度，突然想起他离开鸟族的理由，问道：“你之前跟谁一起生活？”
序迟嚼吧嚼吧，将一口红烧肉吞下后才道：“唔……不知道，反正就是在一栋房子里，吃住都有叔叔阿姨管，但是他们做饭很难吃，哥哥家阿姨做的好吃。”
“那栋房子的主人是谁你不知道吗？也没人去看你？”云砚不解。
“不知道。去看我的人确实不少，好像有一个还是族长呢。”序迟看起来懵懵懂懂。
“他们有跟你说什么吗？”
“不记得了，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什么时候住进那栋房子的？”
“出生之后就在了。住了好多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你没问过他们关于你家人的事吗？”
“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没有家人的，可是后来才知道没有家人又哪来的我。可能是父母早就不在了吧，我也不在意，后来也就没问。”序迟满不在乎地继续吃肉。
云砚觉得他说的这些或许是真假参半，但总归也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同情归同情，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你之前说的‘想要凤凰的力量’是什么意思？是你身边有人这么说过？”
序迟：“嗯……好像是吧，记不太清了。”
云砚试探道：“那你知道凤凰在哪吗？”
“我都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呢。”序迟低下头，眼神即刻变得锋利。
他在心里嗤笑：真是急不可耐啊，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