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黑衣女子坐下后,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未有任何攻击的举动,似乎并无恶意,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
毕竟在这江湖之中,快意恩仇乃是常事,恩恩怨怨错综复杂,拎着一个脑袋或是拖着一个活人行走江湖,也并非什么稀罕之事,大家都已见怪不怪。
老者见气氛稍微缓和,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那老夫就接着讲,上回我们说到老夫看见千机阁所处的迷雾山燃起森森大火……”
“砰!”
一声脆响如惊雷般在茶馆内炸开,众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却见方才那位黑袍女子,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一只茶杯,那茶杯竟被她活生生捏碎,碎片散落一地,茶水顺着她的指缝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却好似丝毫未觉。
黑袍女子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众人,缓缓开口道,“老头你说对了一半,千机阁确确实实已经不存在了……”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丫头,你年纪轻轻可不要信口雌黄,千机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江湖中神秘莫测的所在,除了千机阁的人以外,其余人甚至都没命到那儿!你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重重地拍在桌上,瞪着眼睛,满脸的不信。
黑袍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千机阁那把大火是谁放的。”
众人原本眸子里的质疑瞬间被好奇心所取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异口同声地问道,“是谁?”
黑袍女子微微仰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笑容却透着一丝诡异,“黑狐族墨云霜!”
此言一出,场内众人皆是交头接耳。
“墨云霜?没听说过啊。”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年轻后生挠了挠头,满脸的疑惑。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挑动青丘内乱的叛徒,听说她伤的挺重,快要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胆子去招惹千机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皱着眉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黑袍女子闻听众人的惊呼声,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她的眼中闪烁着癫狂与不屑,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好半晌才勉强收住。
黑袍女子一边用手背轻轻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以一种极为轻蔑的口吻说道:“千机阁?哼,也就那么一回事而已,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言罢,她伸出一根如葱般纤细的手指,朝着众人勾勾手指,魅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挑衅:“你们想不想看一看千机阁主?”
众人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露出惊愕、好奇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情。
几个青皮混混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相互扶持着才勉强站稳,为首的瘦高个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回道:“你……你莫不是疯了,千机阁主那是何等人物,岂是说看就能看的……”
话虽如此,可他的眼神中却难以掩饰那一抹贪婪的好奇。
黑袍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却又透着森冷寒意的笑声,“千机阁主如今也只能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我说的对不对啊?”
言罢,她轻轻甩了甩手中那两根粗粝的铁链,铁链相互撞击,发出“当啷”声响。
与此同时,她暗中凝聚灵力,指尖轻弹,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灵力如利箭般射入地上重伤女子的脑海之中。
霎时间,原本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女子竟神奇般地恢复了一丝神智,眼皮微微颤动,似是想要努力睁开却又被无尽的痛苦拉扯。
“来!大名鼎鼎的千机阁主,让天下人看看你这副下贱的表情!”黑袍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与讥讽。
话音刚落,她缓缓弯腰,伸出一只手,五指如钩,死死地捏着地上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在场众人眉宇紧锁,好奇心顿起,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追问:“姑娘,你既说得这般笃定,到底是咋知道的?难不成你当时就在现场?”
黑袍女子先是一愣,继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她缓缓收住声,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这把火就是我放的!”
此言一出,仿若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众人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瞬间呆立当场。
片刻之后,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指着黑袍女子惊呼道:“你是墨云霜!”
这一喊,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惊愕。
墨云霜嘴角噙着一抹扭曲的笑意,她双手猛地一用力,将西门樱雪的身躯高高吊起,悬于茶馆的房梁之上。
铁链在重力的拉扯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
西门樱雪面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此刻的她,终究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那两条冰冷粗粝的铁链无情地撕扯着自已的血肉,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臂膀缓缓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我是青丘的叛徒?我快被人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墨云霜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陡然爆发出一阵张狂至极的大笑,笑声震得茶馆的窗棂嗡嗡作响,她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快意。
在这癫狂的笑意尚未褪去之时,她素手一挥,寒光乍现,周围数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瞬间便身首分离。
血光飞溅之中,墨云霜仿若来自地狱的修罗,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她身形鬼魅,所到之处,惨叫连连,不过须臾,竟将整座茶馆屠得干干净净,桌椅翻倒、杯盘碎裂,血腥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墙面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出一个大洞,砖石飞溅。
西门樱雪的身体如同破败的布偶,被墨云霜毫不留情地从二楼扔下,重重地摔落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
大街上的行人原本正熙熙攘攘,或谈笑风生,或讨价还价,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瞬间作鸟兽散。
墨云霜却仿若未见众人的惊恐,她身姿轻盈,如同一缕黑色的幽影,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西门樱雪身旁。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那两根染血的铁链,迈步向前,铁链拖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西门樱雪的血迹一路蔓延,在青石板路上勾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可墨云霜偏偏不让她这么轻易地死,她一边肆意地折磨着西门樱雪,一边又时不时地渡入一丝灵力,吊着西门樱雪的性命。
众人见此情形,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自觉绕开,给二人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
墨云霜看着人们脸上那副惊恐万状的表情,笑得愈发灿烂,她已经好久没看到别人脸上露出这副惊恐的表情了。
“别急……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你的小情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