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枝摇了摇头,让自已冷静下来,并且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已,这可是在古代,千万不能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她抬手默默把扯着她袖子的手给扒拉开,然后对人说道:“老头儿,你这可就为难我了,若是别的什么事我还能勉为其难答应。”
“照顾他?而且还是个大男人,你觉得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合适吗?”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丫头,我也知道让你照顾一个陌生男人不合适,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大夫说他脑袋受过伤,现在智商跟个孩子似的,而且有时候会突然发狂,周围的人都怕他,我一个老头儿毫无缚鸡之力,我怕……”
银宝从后面冲了过来,双手叉腰朝人骂道:“你个糟老头子,怎么这么缺德啊?”
“你怕他,难道我姐就不怕?”
“你这不是存心把我姐往火坑里推。”
“小伙子,你别激动嘛,他平时还是很乖的,只要你别惹他,他不会随意跟人动手的。”
“再说了,丫头,我看他挺愿意亲近你的,这说明你们之间有缘分。”
老头子见自已说了这么多,对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他双手一摊,很是无奈道:“行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反正他也是个傻子,就跟个浮萍似的,就算是没了,世上也不会有人为他伤心难过。”
夏枝枝:……
怎么感觉被道德绑架了。
“姐姐,我饿!”
小傻子又抓着夏枝枝的袖子晃了晃,她抬头对上他干净纯澈的眼神,心跟着颤了颤。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琥珀色的瞳仁如黑曜石般闪亮,眼眸温柔而深邃,就像是蕴藏了湖光山色一样。
只看一眼,就让人沉醉其中。
夏枝枝拍了拍他手以示安抚,然后对银宝说:“去拿个肉夹馍给他。”
老头子一听就感觉有戏了,在心里暗自窃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了,不过面上还是装的四平八稳:
“丫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把他送到之前捡他的那个地方去。”
“哎,真是可怜,可千万别遇上野兽。”
夏枝枝摆了摆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算了,我带他回去。”
“真的?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老头儿立刻发出灵魂三问,生怕是自已耳背给听错了。
“真的,我答应了。”
他忙拉着夏枝枝的手感谢:“丫头,你是好人,放心,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得了,你少给我灌迷魂汤。”
见把人给安排好了,老头儿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佩递过去:“这是这小子的东西,我怕他丢了,就给他保管,现在交给你,你好好拿着。”
夏枝枝接了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从手感上来看,感觉这玉的质感不错。
想着说不定以后能帮他找到他的家里人,她把玉佩收起来放荷包里了。
“对了,老人家,你叫什么?家在哪?以后怎么找你?”
“我姓邱,爱喝酒,大家都叫我邱酒仙,四海为家。”
说完,他就哼着歌摇摇晃晃走了。
小傻子坐在那,埋头吃肉夹馍。
银宝走了过来,“姐,你真要把人带回去啊?”
“你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又带回去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到时候那些人更要往你身上泼脏水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
她上辈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路走来受过不少白眼和委屈,所以她特别能理解这种孤苦无依的感觉。
如今看到这个小傻子,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小时候的自已。
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有幸得到了别人的帮助,所以后来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现在她有能力,也想成为那束光,照亮别人。
见他身上衣服都是破的,夏枝枝又去铺子里买了一些布。
李大山过来的时候,见突然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就惊呼道:“哎,这不是那个傻子吗?”
夏枝枝问:“叔,你认识他啊?”
李大山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我先前送人,在路口看过几次,见好多孩子朝他扔石头,叫他傻子。”
夏枝枝心说这老头儿说的倒是真的,没骗她。
银宝去肉铺拿肉,美珍去买东西,夏枝枝刚准备把桌子搬到牛车上,突然就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姐姐,我帮你。”
只见小傻子轻轻一举就把桌子放到了牛车上,接下来那些东西全都是他帮忙拿上去的,而且还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夏枝枝看着特别满意,心说这傻子还不是特别傻,挺有眼力见的,而且力气也大。
唯一缺点就是饭量大,这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吃了三个肉夹馍了。
等人到齐了,他们就坐上牛车回去。
已经开始春耕了,家里大人都去地里干活了,几个孩子就去山上挖野菜。
现在家里有了小鸡仔,他们的事又多了一件,那就是给小鸡捉虫子。
今天还剩不少肉夹馍跟羊杂汤,所以中午饭也不需要做了。
夏枝枝拿了一个篮子装了一些肉夹馍,然后又去锅里热了一些羊杂汤,用罐子装起来,对银宝说:“你去把这些送给阿爷他们吃。”
中午为了省时间,他们都是带的干粮,要么就是窝窝头或者野菜饼子,随便对付几口。
平时东西都卖完了,夏枝枝都是回来给他们另外做饭。
刚开始她是只做了她爹娘的份量,后来夏友安觉得他当儿子的,吃香的喝辣的,他爹娘却在一旁啃窝窝头,他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虽然他们分家了,可是平时地里的活儿还是一起做,所以中午吃饭,大家也都是在树底下坐着一起吃。
夏枝枝见爹娘干活累,每天中午都会给做一个肉菜,不是红烧肉就是红烧排骨,香的嘞,哈喇子都能流一地。
夏友安脸皮薄,实在是不好意思,就让闺女以后做饭,把她阿爷阿奶还有姑姑的饭也给做了。
夏老头儿倒没说什么,大孙女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了,他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只是没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