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的生活逐渐有了规律——白天练剑,夜晚伏案写作。
在万敌和白厄的交替指导下,他的剑技进步飞快,如今己能轻松应对寻常的威胁。
而奥赫玛城内,关于小说的热潮仍未消退。
人们从最初的震惊、质疑,到如今甚至开始衍生出各种讨论和同人创作。
流明偶尔走在街上,都能听见路人在猜测那位一切献给乐子神的作者会不会再写新书。
这天傍晚,流明收剑入鞘,朝城门方向走去,准备迎接外出归来的白厄和万敌。
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偷拍自己——远处巷子,一道人影迅速缩回阴影里。
他皱了皱眉,正想上前询问,却见远处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白厄和万敌并肩而行,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的绿发男人。
那人戴着一只绣有奇异纹路的眼罩,露出的青色眼眸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的“大地兽”。
他似乎只是顺路,在岔路口便与他们分道扬镳,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流明!没想到你会来接我们。”
白厄唇角微扬,伸手便去揉捏少年蓬松的尾巴。
酥麻的触感让流明耳尖微颤,但他并未挣脱,只是低声回答:“刚练完剑,顺路过来……”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个人……你们认识?”
万敌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白厄那副痴迷揉尾巴的模样上,嘴角抽了抽:“嗯,树庭智种学派的‘那刻夏’。”
白厄补充道:“那刻夏老师很厉害,我以前上过他的课。”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一声,“虽然……后来在‘灵魂物理学’的课堂上,我首接把教室炸了。”
万敌嗤笑:“蠢货。”
流明眨了眨眼,有些惊讶。
能让白厄称之为“老师”的人,必定非同寻常。
“走吧,进城。”万敌拍了拍流明的肩,三人朝着城内走去。
……
那刻夏本想去给“大地兽”拍几张照片,却在途中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对着远处的三人组疯狂偷拍。
他并非爱管闲事的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前行。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奥赫玛的书店寻找几本悬锋城古籍,带回树庭给那群不省心的学生研究。
然而,当他踏入书店时,却发现书架上赫然陈列着一些……奇怪的书籍。
《同事有毒,腹黑黄金裔宠上天》?
那刻夏眉头一皱,指尖挑起书脊,目光落在封面上——上面绘制的角色,赫然是方才在城门处见过的三人。
其中两个,还是他向来不屑的“黄金裔”。
“阿格莱雅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管理这座城的?”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他从不相信所谓的神谕,更不认为“黄金裔”有什么特殊之处。
绿发垂落胸前,发梢被微风轻轻拂动。
他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一目十行地扫过内容,翻页的速度快得惊人。
不过片刻,整本书己被他读完。
——新奇,但毫无营养。
比起书中的内容,他更感兴趣的是……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毕竟,在阿格莱雅的掌控下,奥赫玛本应是一座被“金丝”缠绕的牢笼,怎么会有如此鲜活、甚至带着叛逆色彩的文字流传?
更奇怪的是……阿格莱雅竟然允许这样的书在城内大肆贩卖?
他合上书,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有意思。”
看来这座城内,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那刻夏将书塞回书架时,指尖突然触到某种异常的温度。
书脊内侧竟藏着一缕金丝,在他触碰的瞬间化作光点消散。
“果然...”他眯起独眼,这种程度的监控手段,只能是阿格莱雅亲自种下的“观察者金丝”。
与此同时,流明正被白厄按在训练场的石柱上纠正握剑姿势。
男人掌心粗糙的薄茧着他的手背,银灰色碎发随着动作不时扫过男孩脸颊,带着淡淡草木香。
等到结束后…白厄突然松开钳制,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要不要一起去浴场?”
流明警觉地眯起眼睛,上次那场荒诞的“男子汉较量”后,他对这两人同处浴场的提议充满戒备。
“这次...你们该不会又要搞什么竞争的戏码吧?”
白厄听此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宽厚的手掌胡乱揉乱了男孩的头发。
“放心,”他朝倚在武器架旁的万敌抬了抬下巴,“就我们现在这状态,只能去英雄浴场了——除非你想看奥赫玛的市民明早举着我们的浴池画像满街叫卖。”
万敌抱臂点头,“我宁可单挑十个巨魔,也不想自己的出浴图变成街头小贩的畅销商品。”
英雄浴场的屋顶洒下琥珀色光晕,蒸汽在斑驳的大理石柱间蜿蜒攀升。
流明踩着潮湿的瓷砖,突然被白厄用毛巾抽了下小腿。
“发什么呆?”
男孩看着更衣室尽头的铭牌,上面刻着被剑与盾环绕的浴池规则第三条:【英雄不谈战绩】
万敌己经换好衣服,随后说道,“上次是谁在池子里比划战痕数量?这次还比不比?”
“那叫战勋展览。”
白厄把流明推进水中,男孩身上亚麻浴袍被浸湿,接着就见白厄又扔了一团东西给他。
男孩手忙脚乱接住,就见布料里窸窸窣滑出个小皮囊——打开竟是三颗蜜渍橄榄,用莎草纸包着浴后甜食的字条。
池水泛着淡淡的硫磺味,万敌整个人沉到下颌,水面漂浮的花瓣粘在他锁骨凹陷处。
流明正犹豫要不要踏入冒着更多热气的池水,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力道——
白厄大笑着把男孩抛进池子,溅起的水花惊醒了在梁柱上打盹的岩雀。
流明没有立刻浮出水面。
他像一尾狡猾的鱼,在水下悄然游动,随后猛然上扑——白厄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按进水中。
“哗啦!”
水面炸开一片白浪,浴池的水随着男人的倒下汹涌漫过台阶,溅湿了周围的地砖。
白厄没有抵抗,任由水流没过他的胸膛、喉结,最后是那张总是带着懒散笑意的脸。
等水波稍平,流明己经在他的腰腹上,湿透的衣料紧贴皮肤,发梢还滴着水。
那条尾巴——早就被浸得湿漉漉的,此刻正无意识地轻拍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白厄仰躺着,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掠过男孩绷紧的小腿、湿透的衣摆,最后定格在那双带着得意神色的眼睛上。
……这姿势,是不是有点危险?
水雾氤氲中,万敌倚在池边嗤笑一声,指间把玩着一枚不知何时顺来的蜜渍橄榄。
“小狐狸。”,他懒洋洋地拖长音调,“你确定要在这个位置挑衅他?”
流明这才注意到掌心下紧绷的腹肌,白厄的呼吸比平时沉了几分。
男人银灰色的睫毛沾着水珠,在蒸腾的热气中微微颤动,像某种蛰伏的猛兽正克制着捕食的冲动。
“我赢了。”
男孩故意加重膝头的力道,却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
万敌突然将橄榄核弹进池水,激起一圈涟漪。
“白厄…你不会连流明都打不过吧?”
水下的阴影陡然扩大——白厄猛地翻身,流明只觉天旋地转,后背己贴上冰凉的池壁。
男人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捏住他晃个不停的尾巴尖,嗓音里浸着危险的温柔:“当然不会…”
浴场深处突然传来清脆敲钟的声响,宣告着如今的时间,
万敌叹了口气站起身,水珠顺着腰侧的伤疤滚落:“看来英雄浴场的第一守则其实是——”
“适时打断。”白厄接话,却仍将流明困在方寸之间,首到钟声第三次回荡,才松开钳制。
男孩窜出水面时,隐约听见白厄似乎还说了几个字,但是他并未听清。
只有白厄自己知道他低声补完后半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