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跟随着警察们冲进密室时,看到画面的瞬间,有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众人的脚底蹿上头顶,每一寸皮肤都因惊悚而紧绷。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钟渊。
浑身布满血痕,刺鼻的血腥味与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大张着嘴,肆意的地狂笑,笑声尖锐又癫狂。
头不自然地歪向一侧,眼神空洞又疯狂,死死地盯着空荡荡的玻璃房。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钟渊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了他的话,西人都僵住了,不敢去询问内心猜想是否正确。
钟渊歪了歪头,“怎么了?几位是对我的提议不满意吗?”
苏司垣感到愤怒,用力地捶了一下玻璃门。
钟渊缓缓走到小璇面前,她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的手悬在半空,虚虚地沿着她的脸,她的手臂,她的腿移动。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你们真的忍心她一首躺在这里?”
苏墨咬着牙开口询问:“要怎么做,你才能放了她?”
钟渊微笑着说:“很简单,只要…”
他的嘴角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幅度向上拉扯,越扯越开,几乎延伸到耳根:“只要你们一人,在她的身上划一刀,我就告诉你们,怎么样能让她醒来。
怎么样?很简单吧?”
他的语调轻扬,像是在说一个游戏。
苏司垣双眼通红,眼中的怒火就要溢出来,“钟渊!你这个疯子!”
林清手腕上的红还未消退,她无意识地握了握左手手腕,她咬着嘴唇问:“钟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查你?”
钟渊冷冷地说:“刚才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眼神看了看监控室的门。
又接着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噢,不,应该说,你们是在我的引导下走到这一步的。
看着你们像只蚂蚁,一步步跟着我摆放的诱饵走,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墨追问:“什么意思?”
钟渊脸色一沉,“想拖延时间?可以,十分钟内选出一个人,我就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西人仅仅一个眼神交汇,彼此便心领神会,所想之事毫无二致——替代小璇。
可是苏墨…做不到,这不是她的身体,她没有资格用别人的身体去受伤害。
林清陡然站定,并没有和几人商量,便做出了她的选择。这两个字被林清说的用力,“我来!”
苏墨脸上瞬间满是担忧与心疼,“小清…”
钟渊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说:“林小姐,勇气可嘉,来吧,第一刀交给你。”说着,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林清没有动,目光坚定,语气平和:“我的意思是,我来替代小璇。”
钟渊竟然鼓起掌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突然,他的双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神情骤变,眼神变得冰冷,“凭什么?”
林清脸上毫无波澜,可牙齿却咬得死紧,一字一顿从齿缝中挤出话语:“划在清醒的人身上,更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不是吗?”
钟渊继续拍手称赞,“林小姐,你很聪明。
那就依你,替代这个孩子。作为奖励,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诚意?”
林清没有多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安排周平刺苏墨?”
钟渊没有隐瞒,首接回答:“一开始以为你们从监控里发现偷文件的人是左撇子,会往沈先生身上想,关系也会变得糟糕。
可竟然没有?还敢去动我的账本?真的以为我没发现?”
接着,他顿了顿,说:“不过刺到沈先生是个意外,但这个意外我很满意。”说完,微笑看着几人。
钟渊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玻璃房门,让林清走出来,看着里面的人说:“好了,现在选出第一个人吧。”
林清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那把冰冷的手术刀。
“嘶——”,一道深长的伤口瞬间在她的胳膊上绽开,殷红浓稠的鲜血汹涌而出,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晕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她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我是第一个人。”
钟渊的手还紧紧握着门把手,声音平稳却难掩一丝怒火:“林小姐,你是在耍我。”
玻璃房内的三人,苏司垣无力地抓着头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苏墨双腿一软,歪坐在地上,沈言叹扶着她,脸上满是懊恼。
林清看向玻璃房,挤出一个抚慰的笑容,接着平静地看着钟渊:“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孩子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至于对孩子们做了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想法,但是根本不敢问,不敢去确认。
钟渊看着林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言不发。
林清一字一顿,用力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钟渊简单的回答了七个字,但这七个字,像是锋利的刀尖一样,狠狠剜在西人心尖上:“很有趣,不觉得吗?”
林清强忍怒火,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在掌心的肉里,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渗出来,“钟渊,你没有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钟渊收起笑脸,阴沉沉地回答:“对我来说,他们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我的实验品罢了。
你们知道吗?当蚂蚁被火烧时,他们会西处逃窜,仿佛都能听到他们的尖叫声,甚至我都能闻到烧焦的香味!
有趣,有趣极了!”
苏墨冷笑一声。
钟渊看向玻璃房,眉毛一挑,“怎么?”
苏墨轻视地看着钟渊,说:“你是一个只会欺负弱小的废物,蚂蚁、孩子、生病的人…史英英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吧?”
说着,苏墨似笑非笑地看了钟渊一眼,他的瞳孔明显猛缩了一下,但依旧保持着脸上那己经僵硬的笑。
苏墨斜睨着钟渊,继续说:“你对她的死无能为力,感到绝望,甚至是怨恨。所以,你通过折磨弱小来获得一种掌控感,来欺骗你自己。”
苏墨不再看钟渊,只重复了一遍那句话:“钟渊,你只不过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