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秒里,苏墨己经做好了拼死搏斗的准备,她一定要保护好林清,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突然,有个结实的胸膛从背后抱住了自己。速度很快,快的她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后的。
那个歹徒疯魔一般挥舞着刀冲过来,同时,她听到背后的人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但他的双臂却依然抱着那样紧,不肯松手,仿佛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苏墨身体也跟着背后的人一颤,她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从沈言叹身上渗出,温度是那样的滚烫,颜色是那样的鲜艳,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接着,浸湿了她的衣衫。
而挥刀的人,好似比受害者更加惊慌失措,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仓皇逃离。
也许是听到了歹徒刀掉落的声音,沈言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瘫倒在地上。苏墨浑身止不住的抖动,蹲在地上,胳膊不断地颤抖,鲜血淹没了她的双手。
她好像听到一旁的林清拨打了急救电话,又像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听不见了,她的五官只剩下眼睛了,她只能看到沈言叹。她的嘴巴张不开了。
她看着破败不堪的沈言叹和一片狼藉的地面,为什么...为什么...
她像失了声般,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声音,她抚摸着沈言叹的脸庞,连带着手上的血迹也都抹在了他的脸上。
被苏墨抱着的沈言叹,也缓缓伸手,他想为她擦去脸上的眼泪,他不想看到她哭,好心疼。
苏墨抓住他的手,不断地摇头,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滴落在沈言叹的手上,和血迹交融在一起。
他看到沈年言叹好像在张嘴,这一瞬间,苏墨突然觉得耳朵好像能听见了,她低下头,耳朵靠近他的嘴巴,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别...哭...我...没...事...”
这一刻,她的五官被他牵动,她的心为他跳动。
救护车的呼啸声划破夜空,救护人员把沈言叹放在担架上,林清和苏墨都坐在救护车上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苏墨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她就那样呆坐着。
不管林清怎么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她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苏墨仍旧没有反应,林清走上前去,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却欣慰地告诉林清,手术很成功。林清的心也总算放松下来。
她坐在苏墨身旁,语气温和,声音轻柔,“苏苏,沈言叹没事了。听到了吗?苏苏?”
可眼前的人眼神空洞,像是傀儡一般,脸色苍白。
几分钟后,沈言叹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苏墨猛地起身,眼前一黑,但很快镇定下来,跟在沈言叹的病床旁往病房走。脸上又是满是泪水,她紧紧抓着病床的扶手,只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林清跟在后面,轻轻叹气。
接下来的几天,苏墨不是抓着沈言叹的手放在脸旁盯着他的脸看,就是趴在他的病床上。林清喂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她像是个提线木偶,林清让她动就动,但不能离开病房,仿佛她的心栓在这里,一旦离开,线就会断裂。
苏墨的脑袋也像是停止了转动,脑中只有最后听到沈言叹说的“别哭,我没事”在不断回响。她总是擦掉脸上流个不停的眼泪。
林清经常来看两个人,每次来都只觉得十分心疼。报警后,凶手一首没有抓到。凶器虽然被凶手落下了,但由于他戴着手套的原因并没有提取到指纹。
案件调查毫无进展。
苏墨像是守了一辈子,才等到沈言叹醒来。那天,苏墨趴在床边睡着了。苏墨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
可是那笑容啊,怎么如刀一般锋利,狠狠地扎在苏墨的心上呢?
明明他那么痛,他竟然还对自己笑。
沈言叹张了张嘴,除了喉咙有些轻微的干涩,嘴唇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些天苏墨每天都用棉签沾水,涂在他的唇上。
苏墨的眼睛从沈言叹醒过来的那一刻,就一首盯着他,她看着他喝水,她想听他的声音,好一会儿,沈言叹才从嘴里挤出了五个字:“你没受伤吧?”
这段时间,苏墨什么都没去想,他就盼望他快点醒过来,她想和他说话,想逗他笑,可是现在,好不容易醒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苏墨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哭泣。
但不过是十几秒后,她就擦去眼泪,叫来医生。医生简单询问沈言叹的情况,包括他的意识是否清醒、肢体活动是否正常等。医生告诉沈言叹,再观察一周,没什么后遗症,可以考虑出院。
等医生离开后,苏墨才问出那个她好想好想知道的问题:“你怎么那么傻,冲过来为我...”
他还是笑,说:“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
苏墨在沈言叹醒过来的那一刻,才开始思考。要抓住凶手。
凶手会是谁呢?会不会...这是沈言叹的苦肉计?想到这个可能,苏墨觉得自己真是太冷漠了,怎么能够这样想?可是,万一,万一,那0.1%的可能性呢?
她要问,这次,只要沈言叹说不是,她就信他。她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出:“这件事,和你无关吧?”
他竟然还是笑!然后摇了摇头。
苏墨真是有些生气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保护的人怀疑你,你竟然不生气?!
苏墨翻了个白眼,他竟然变本加厉,笑出声来,结果扯到了伤口,“嘶——”
苏墨又立马转换了担心的神色,要伸手按呼叫铃。
“我没事。”,沈言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活该!”,苏墨有些埋怨着说。“让你笑!到底什么这么好笑!”
“我看到你,还是这么冷静。”沈言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真怕你哭傻了”,接着露出一个有些宠溺又有些心疼的笑。
“沈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