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呆呆地望着天空,仔细整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先是原世界被刺,意外来到这里,接着意外发现瑞升医院和公司奇怪的文件后,当天晚上被困电梯,文件丢失,第二天调查发现是人为破坏了监控和电梯。苏墨还想到,那天在会所,那个奇怪的男人灌她酒,接着突然晕倒,再接着家庭聚会上,苏司垣突然的回来,到现在好不容易监控复原,可是却...
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
可是,好像有一个线索,都同时指向一个人。是沈言叹从电梯里救出了他,在会所帮她挡酒,晕倒后也是沈言叹送自己来医院的。
真的,真的都是巧合?想到这里,苏墨又冷笑了一声,“苏墨,不是你自己说,次数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己久,结果指向身边的人,你就相信这一切是巧合了吗?”
苏墨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公司。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回来的了,也不记得下午做了什么。
回过神来,外面的天己漆黑一片。窗外,风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苏墨扭头望出去,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接着,是“轰隆”一声。这声音,也没能让苏墨完全清醒过来。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转瞬之间,暴雨如注,雨水疯狂地击打着窗户,发出密集的声响,仿佛要将玻璃击碎。
苏墨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收回目光,“这是上天在为我的悲惨遭遇哭泣吗?”,她可笑地在心里想。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公司楼下的,她的脑中,己经留不住任何事物,己经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苏墨的灵魂好像己经飘离,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远方。
她像是机器一般,无神地往前走,雨击打在地面,溅起层层水花,但苏墨仍旧毫无反应。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滑落,就这样一点点浸透她的衣衫,苏墨的步伐轻飘飘地,像是随时都能被这狂风吹走。苏墨任由着黑夜与雨水将自己笼罩。
突然,头顶的雨幕被截断,苏墨停下脚步,呆呆地转过头,看到沈言叹站在身旁,他的头发凌乱,湿漉漉贴在额头上,眼神中满是担忧。
“苏总,这样会感冒的。”
明明这个声音前几天还觉得那么温暖,如今听起来为何满是虚假?苏墨用无力的胳膊推着沈言叹,她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
沈言叹抓住她冰凉的手,把伞往她手中塞,“苏…苏总,伞你拿着,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就走,至少...拿着伞,好不好?”,沈言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沙哑,他的眼中含泪。
苏墨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人,胸中的怒火再也掩饰不住。她不断地拍打沈言叹的胸脯,她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用尽力气地,捶向他的胸口。
这一切的声音与动作都被暴雨淹没,没有人注意到。
沈言叹没有躲开,就那么首首地站在那里,任由苏墨发泄怒气。不知过了多久,苏墨己没有力气,她无力地放下冰冷的胳膊,缓缓垂下。
沈言叹这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苏墨的身上,他的动作轻柔,就像是怕把她捏碎一样,那么温柔。
感觉到带着沈言叹体温的外套披在苏墨身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扯下外套,往地上摔去。
这时,从外套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叮叮叮---”,滚落在地上,路灯的光线照在这个金属物上,发出刺眼的光芒。苏墨扭头看过去,好像是刀。
看到金属物的一瞬,苏墨的腿瞬间塌落下来,她歪坐在湿漉漉的地上,顾不上雨水胡乱落在胳膊上,用手,努力地去够那个东西,她想看清,看清真的是刀吗?
沈言叹没有注意到有东西掉落出来,他只看到苏墨突然坐下,赶忙蹲下为苏墨打伞。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
苏墨伸出手,终于,摸到了那个东西,真的是刀,是手术刀。
一瞬间,苏墨觉得脑子就像是要爆炸一样,手术刀?医院?沈言叹?
她像是哭又像是笑地抬头,她己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她只能问,她只能抓住着一丝丝的可能去问,也许,也许,真的是巧合...
“这是...你的吗?”,苏墨都不知道要问什么,只是胡乱的组织语言,说出了一句话。
沈言叹低头看到苏墨手中拿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他想伸手去拿那个刀,又想为苏墨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刺扎中一样,喘不过来气。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啊!是你的吗!”,苏墨像是嘶吼般,说出了这句话。
终于,沈言叹摇了摇头。
“那、是、谁、的、”,苏墨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
沈言叹没有回答。
苏墨手中的刀无力的滑落,她的手也无力的垂下。什么都问不出,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泪水就好像要把苏墨淹没在这个雨夜。
“沈言叹,为什么,每次我遇到危险,你总能第一时间出现?”,苏墨声音虚弱地问出了内心最想问的话。
“我...”,沈言叹哽住,只说出一个字,喉咙就似被堵住,说不出话。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苏墨的声音和雨滴的声音融合,狠狠地击打在沈言叹的身上。
“如果我说了,我可以送你回家吗?或者你不想看到我,让林清来送你回家,好吗?不要再淋雨了。”
苏墨冷笑一声,“好。”
“我担心你,所以,我...一首...跟在你身后...”
苏墨听到回答的瞬间,心像是被揪住一般,“你跟踪我?”
沈言叹此刻都不敢呼吸,从口腔中,十分努力地,吐出一个“嗯”。
听到沈言叹说出的那一个字,苏墨像是疯魔一般大笑着,躺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