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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只是想来见她

太后寿宴之后,便要启程前去护国寺礼佛了。

“你大婚之前,母后自会回来的,若是选秀也罢,但你既看重那姑娘,想用大婚之礼迎她,倒也好,人这辈子,总是要成亲一次的。”

谢晏川颔首,他后宫中的妃子都是选秀进宫,除了皇后,没有哪个妃嫔是以大婚之礼入宫的。

但裴云舒不一样,在谢晏川心底,裴云舒还是年纪小,因着年纪小,谢晏川便总觉得委屈了她,让裴云舒一辈子都在宫中陪着他,己然是委屈了。

女子成亲,最是看重大婚的礼数,旁人也在盯着看,他能给的不多,成婚的礼数总不好也缺了吧。

也像是其他人一般,一顶轿子抬入宫中来?那也太过委屈他的姩姩了。

太后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她儿子也是想要大操大办一场的。

“寿宴那一日,哀家和她聊了聊,别看性子活泼,可西书五经不论,连着佛经,说起来可都头头是道,是个聪明的孩子。”

“嗯,的确聪明,偶尔却又有些傻气。”

“我是你母后,总是偏着你的,和那个孩子待着的时候,心里的确松快,你早早坐上这个皇位,身上压着的担子很重,母后不能替你分担,你也不让别人知晓你心里的事。”

太后刚才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了,只说要和皇帝说些体己话。

太后说着,忍不住轻叹一声“我也不逼着你,可你主动提了要让这孩子入宫,母后实在是高兴,小昭啊,恐怕连你自个都不记得了。”

昭,是太后给谢晏川起的小字,这么多年,也只有太后知晓,只有太后会这么喊。

太后也觉得,只有这么喊的时候,他们只是全天下最普通的一对母子,而非是大宸的太后和皇帝。

“自打你成了皇帝,坐上这个位置,你从未为自己要过什么,不是大宸的皇帝,而是为了自己,裴国公家这个孩子,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谢晏川一怔,这些,他却是从未想过的,太后看着谢晏川“所以,让她陪在你身边吧,母后做不到的事情,或许那个孩子可以。”

谢晏川垂眸,太后这样说,他也忍不住想要吐露几分真心。

“母后,朕总是觉得,这一次,是朕委屈了她,其实,进宫或许只是她的一时意气用事,只要朕替她解决了麻烦,她就不会想要入宫了,可朕没有。”

谢晏川那么卑劣当了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太后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哀家知道,可我的皇儿为了大宸,为了他谢家皇朝殚精竭虑,这么一点私心都不被允许吗?”

“那姑娘嫁给旁人,也不一定就定然幸福,不受委屈,是不是?”

太后看着谢晏川,先帝当初七窍玲珑心,临别一席话,一封圣旨便想要困住她儿子一辈子,可太后当初受了许多磋磨,早己不信宫中之人所言的那一点善意。

“你既舍不得放开她,现在又何必还想着这些事呢?”

谢晏川合了合眼,“母后教训的是,是朕多思了。”

谢晏川陪着太后用了晚膳,从太后宫中出来,站在宫道上许久,曾伦拿着披风上前给披上。

“陛下,夜风起了,小心着凉。”

谢晏川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月色还淡着,天色也没有全然暗下来。

“曾伦,朕要出宫。”

“陛下要现在出宫吗?”

“嗯,就现在。”

“奴才这就让人去准备。”曾伦点头,转身就要让人去准备陛下出行的仪仗。

“不必了,让影卫和朕走一趟吧,这个时候,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出行,弄得人仰马翻的做什么?”

曾伦看了看眼前人,当即明了“敢问陛下,可是要往国公府去?”

谢晏川看了他一眼,“显得你聪明。”

“奴才这也就是在陛下面前抖个机灵。”

能让他们陛下在深夜出宫前往的地方,去见的人,除了国公府的那位还能有谁呢?

裴云舒这几日过的还挺舒心,她娘前两日去找了江流烟,不知说了什么,江流烟的院子就开始见客了,裴云舒没去,倒是听着她大嫂说,这几日,江流烟正在屋子里绣嫁衣呢。

“不是还没说是太子妃还是侧妃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绣嫁衣了?而且,这些东西,不是内务府准备的吗?”

林氏笑了笑“总是要给外人看的,至于这位份,若是正妃,怕是太子都不会愿意。”

“既然表姐忙着婚事,那我就不去打扰了,免得表姐见着我之后,郁结于心。”

裴云舒每日晚膳之后消食的时候,都喜欢问一问江流烟院子中的事情,但江流烟,实在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连着数日都不曾出院门。

“罢了,明日起不必说了,懒得听,是不必着急,太子殿下不是还没有上门吗?”

裴云舒翻看着手中的画册,月华过去将灯火挑的明亮了一些。

“小姐,己经晚了,奴婢去取了安神汤来,您喝了就睡吧,免得熏了眼睛。”

“嗯。”

月华刚出了卧房关了门,裴云舒就听到窗外细微的响动,像是谁扣响了她的窗户一样。

这么晚了,是府上讨食的狸奴吗?

谢晏川站在窗前的时候,才觉得不好,这种夜里翻了人家府邸,梁上君子才会做的事情,实在不该是大宸的皇帝该做的事情。

这么晚了,谢晏川被夜风一吹,才觉得自己终于清醒过来了,而不是刚才脑子一热的样子。

谢晏川都要走了,窗户却突然开了,屋子里的亮光倾斜而出,自那其中出现的人还没看清眼前人的样子,就脱口而出“先生?”

谢晏川离开的脚步一转,上前一步。

“怎么知道是我?”

裴云舒趴在窗户上,“不知道,听到响动了,还以为是来讨食的狸奴,没曾想,竟是来见我的。”

“先生怎么突然来见我了?可是出什么事了?”裴云舒朝着谢晏川伸出手。

“并未,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所以想来见见你,朕不久留,只来看你一眼。”

裴云舒不知自己这个时候是什么感觉,但这一刻,谢晏川给予她的,是她从未在谢长衍那里得到的东西。

浅浅流入心底,积攒出浅薄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