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公府的表小姐,当真是蕙质兰心啊。”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赞扬,坐在国公府附近的夫人,也赞了一句,江氏果真教养的好。
江氏颔首“我能教养个什么啊,这孩子自己争气。”
她这话并非谦虚,江流烟备下的这份大礼,的确和她国公府无关,她可是半点消息都不知。
裴元正也看了江氏一眼,眼中带着疑问,江氏摇头,“此事是流烟自己做的,不曾寻过妾身,妾身也是不知道的。”
裴元正听了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是表小姐,和他没什么关系,国公府又不是养不起个丫头,他不怎么上心,对江流烟的私心自然也不愤怒。
“此观音像虽是小女所绣。”江流烟对着太后娘娘盈盈一拜,正要说,这也当做国公府的贺礼便是。
“太后娘娘。”裴云舒起身,打断了江流烟的话,起身走到江流烟身边,看着江流烟。
“我知表姐必然会将此事的功劳算上我一份,可为了这观音像,表姐可是殚精竭虑,都将自己累病了,云舒实在不敢担这功劳。”
太后看着裴云舒一脸情真意切的模样,这孩子,她从前是记着的,不过现在皇帝提起了,太后也不免多注意几分。
这姑娘倒是一副花容月貌,她倒是第一次知晓,她儿是重美色的。
江流烟听着裴云舒的话,她几乎以为裴云舒其实早就己经和太子和解了,她们二人要一同设计了他。
“好,哀家知道了,你这孩子倒是实诚。”
裴云舒看着太后,“回太后,小女从不说谎,这种抢人功劳的事,小女也做不出。”
“好,都是好孩子,哀家明白。”
谢晏川看着裴云舒的样子,姐妹情深?不抢功劳,他可不觉得,他这个小徒儿,可是从来不吃亏的性子。
若真要说起来,就是吃亏在太重感情了,这些年唯一吃亏的,就是在太子身上了吧。
谢晏川看了一眼谢长衍,谢长衍坐在那里,紧紧盯着站在那里的两个姑娘,神色紧张。
谢晏川轻轻扫过谢长衍紧握酒杯的手。
一个说太子不喜她,在太子那里受了委屈的姩姩,一个是据说和太子两情相悦的国公府表小姐,太子盯着看的是谁呢?担心的又是谁呢?
谢长衍现在的确担心,虽然江流烟应对得宜,但他没想到,最后搅乱他们计划的人会是裴云舒。
而且,裴云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不,裴云舒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只是意外吗?
“我不如表姐手巧,也不善女红,所以是请了人备下了给太后娘娘的谢礼。”
裴云舒要奉礼,江流烟只得悄悄下去了,太后也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毕竟是她儿亲自开口说要她关照的姑娘,这姑娘送个什么礼,她自是都满意的。
裴云舒打开丫鬟手中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嬷嬷。
嬷嬷捧到太后面前,嬷嬷将那物件展开,是一件披风,披风用的料子显然是极好的,柔软光滑,但随着披风展开,是披风之上散发着佛光的经文。
“这,这经文是?”
太后身边的嬷嬷给太后穿戴上这披风,太后轻轻抚过披风之上的经文,这经文并非是中规中矩的字,但太后瞧着熟悉。
“这经文?”
“小女斗胆,求得了陛下所书的一纸地藏经,让绣娘绣在了这披风上,只望为太后求福免祸消灾。”
太后看了一眼谢晏川,谢晏川朝着太后微微摇头,然后看了一眼裴云舒“不曾想是用在此处,朕该好好写一幅的。”
“小女以为,这是陛下在佛前为太后祈求长寿安康时所写,或许不是写的最好的,却是最为诚心的,陛下的孝心必然会感动菩萨的。”
“陛下的孝心,哀家明白,但最重要的,是你这个孩子有心,过来,让哀家好好瞧一瞧。”
裴云舒上前,太后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不错,是个顶好的孩子,性子活泼,人也赤诚,皇帝那个沉闷的性子,身边就需要这么一个可心的人。
“这礼物,你这孩子肯定是费了不少心思,还去皇帝面前求了经文,也是有心。”
太后这话一说,虽然礼还没送完,但今日,是裴云舒送的寿礼最得太后心意了。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的啊?裴云舒垂眸,原本不想那么快的,可江流烟再留着国公府,天知道会给国公府惹多少麻烦,既如此,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小女的确是有一件事,想要求太后恩准。”
裴云舒看了江流烟,她们之间隔着不不短的距离,裴云舒忽而对江流烟一笑,江流烟双手交握,心中突然涌起慌乱来。
可裴云舒这个时候己经转而去看太子了,谢长衍的视线和裴云舒相撞,那一刻,谢长衍竟觉得,自己己然听到了裴云舒未语之言,这件事本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如今裴云舒也算是帮了他。
可谢长衍却并不觉得高兴,他甚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总之不会是目的达成的心满意足。
“小女的表姐和太子殿下实则两情相悦,无奈表姐自觉身份低微,不愿表明心迹,小女想要求得太后娘娘一份恩准,成全表姐和太子殿下。”
竟还有这事?太后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去看了谢晏川。
谢晏川了然,去看谢长衍“长衍,可有此事?”
众目睽睽之下,今日还是太后寿宴,谢长衍若是当众驳斥了此事,势必会惹得太后不满。
而且,谢长衍看着裴云舒的眼神有些惶然,他从未见过今日这般的裴云舒,引人注目,看似温和实则咄咄逼人,那个被逼迫的人还是他。
“回父皇,儿臣的确倾慕江小姐才华。”
成了,裴云舒低下头,藏起自己得逞的笑意,谢晏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要被成全的两人,看上去可没有要被成全的喜悦。
他的姩姩当真是个不吃亏的,促狭的紧。
“既是有情人,哀家自是要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