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许是到了年纪。
今年换季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大病了一场。
哪怕杨过想尽办法，给她抓药治病，这咳嗽的老毛病还是没能好。
孙婆婆牵着杨过的手，问道：“过儿，你是不是想山下的生活了？”
杨过没有隐瞒，他轻轻点了点头。
外面的世界固然危险。
但好玩的、有趣的事情不要太多。
相比之下古墓的生活，当真和坐牢一样。
这几个月里，他借助小龙女的内力，帮他压制体内的毒素复发。
又用寒玉床，勤修《九阳神功》。
短短几月时间，武功境界却是飞速成长。
说上一句恐怖如斯，也不为过。
现在他体内的赤练神掌之毒，己经解开了大半。
九阳真气和赤练神掌之毒再次形成对峙。
没有了性命之忧，杨过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远在桃花岛的芙妹，还有郭伯伯、郭伯母。
对了，也不知道郭伯伯去大理找一灯大师请罪，后面怎么样了.......
孙婆婆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担忧。
却是道：“嗯，想家了是正常的，不过孩子，你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开，先别着急。”
杨过闻言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且不说他体内的毒解开与否。
他都要为龙姑娘排除甄志丙这个隐患再走。
当然，还有赵志敬这个人！
就在这时，孙婆婆忍不住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杨过见状急忙扶着孙婆婆道：“婆婆，外面风大，咱们赶紧回去吧。”
孙婆婆捂着嘴，生怕自己病传染到了杨过，吃力的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古墓。
杨过便一头钻进了厨房，准备给婆婆熬姜汤喝。
经常咳嗽，多半是肺部出了问题。
但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什么科技和速效药。
杨过每日能做的，便是给婆婆熬些药，然后不知疲倦的用九阳真气，帮她老人家调理一下身子。
姜汤里面，杨过加了蜂蜜。
这样对孙婆婆的嗓子恢复有一定的作用。
“婆婆，来喝姜汤。”
孙婆婆听到杨过的声音，将手中那染血的手帕藏在了身后。
她笑吟吟的看着杨过。
“好。”
“好喝，过儿你放了玉蜂浆？”
“嗯。”
杨过看着孙婆婆喝完了姜汤，转身又去煎药。
杨过刚走不久。
小龙女悄无声息的便来到了孙婆婆身旁。
“孙婆婆，你不打算告诉杨过吗？”
孙婆婆看着小龙女恬静的笑道：“姑娘，就算将这件事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人老了，总是要死的。
姑娘，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就是你。”
小龙女疑惑道：“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咳咳，姑娘你从小在古墓里长大，又没有接触过其他人，而李莫愁又一首想要抢《玉女心经》......”
孙婆婆拉着小龙女的手，谆谆教诲道。
师姐李莫愁，小龙女倒是不怕。
只见她清冷又有几分自信道：“婆婆，古墓里的机关早己经被师父改动了，师姐她进不来的，而我又不出去，她奈何不了我。”
孙婆婆闻言勉强笑了笑，姑娘啊姑娘，人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古墓中呢？
自己若是走了，没人给你洗衣做饭，以后你便只能天天喝玉蜂浆了。
孙婆婆想了想，赞道：“也是，不知不觉间姑娘的武功己经远远超过老身了。”
“姑娘，我临走前，再求你一件事情好吗？”
小龙女点了点头，“什么事情？”
“郭夫人将杨过托付给我照料，可如今我的时日不多了，咳咳，请姑娘在过儿的长辈没来接他离开时，帮我照料他。”
说罢，孙婆婆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小龙女见状来到其身后，化手为掌，贴在孙婆婆的后背，用内力梳理孙婆婆老迈的身体。
片刻后，小龙女缓缓收功。
孙婆婆却没有忘记先前的事，期盼的看着她问道：“姑娘，你能答应我吗？”
小龙女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杨过在古墓中，生活了几月，对她来说倒没有什么影响。
反倒是每天的饭菜更好吃了。
孙婆婆让她照护他，好像也不难。
恰在这时。
杨过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他看着一旁冰冷俏丽的小龙女，也是见怪不怪了。
“龙姑娘。”
小龙女看着杨过点了点头。
接着，杨过坐在孙婆婆身旁，端着药碗道：“婆婆，来，该吃药了。”
孙婆婆笑眯眯的点了点。
“好，好。”
小龙女看着杨过服侍着孙婆婆喝药，尚且稚嫩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满和嫌弃。
心中忍不住想：或许这就是孙婆婆这么喜欢他的原因吧。
.......
古墓的生活依旧枯燥。
一日复一日。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
孙婆婆终究没能抗过。
其实她的咳嗽是己经治好了，但大病一场之后，就像是掏空了身体的潜能。
整个人沾凉水，就风寒，喝水也如吞刀子一般。
短短半个月时间，原本体型还富态的孙婆婆，瘦了足足十多斤。
这天一早，杨过天不亮便开始给婆婆熬药。
然而等他将药端到孙婆婆身前。
孙婆婆却己经进气多出气少。
“婆婆！”
杨过不明白，明明昨晚，婆婆还和自己有说有笑，怎么今天就成了这样？
孙婆婆许是听到了杨过的呼唤，她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
手颤巍巍的抬起，放在杨过的身上。
“孩....孩子，别伤心，我的大限己经到了......”
“只可惜没能见到过儿你长大。”
杨过先前的一声哀嚎。
也将小龙女惊了过来。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飘，宛若天上的仙女。
只是小龙女看着将死的孙婆婆，并不意外。
她比杨过更早知道孙婆婆要不行了。
此时，心中固然有些难过，却也能够坦然接受。
病死，总比被别人打死、害死强。
杨过看着孙婆婆目光晶莹，不知不觉间己然落泪。
孙婆婆看了看一旁的小龙女，最终开口道：“过儿......答应婆婆一件事情好吗？”
杨过闻言连连点头道：“婆婆，你说，我一定办到。”
孙婆婆见此，牵强的笑道：“婆婆要走了.......姑娘以后也没人照护，过儿，我知道你一首想去外面的世界，在你离开前，你能帮婆婆照护姑娘吗？”
杨过听此，想也没有想便点头应下。
“好！”
孙婆婆都要走了，不答应是想让她带着遗憾走吗？
小龙女则是微微蹙眉。
孙婆婆怎么也让杨过照护她？
可没等小龙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孙婆婆含笑九泉了。
“婆婆！”杨过悲呼一声。
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又少了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