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先过去和段扶砚告别,才带着宁芊回家。
宁芊没敢看段扶砚,总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冷气是针对自己而来。
太可怕了。
“这是谁家?”她看着眼前这两层小楼。
宁枝:“我小舅家,我现在住在我小舅家里。”
宁芊哦了一声,“小叔在南城不是也有房子吗?”
“有,但住在大院儿方便。”
宁枝径首带着她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通风向阳,东西一应俱全,看得出布置得很用心。
哪怕宁枝只是短暂住在这里,依旧得到了重视。
宁芊很嫉妒她,嫉妒得心脏都绞在了一起。
明明上一世,根本没有宁枝妈妈的娘家人找上门。
重生的是她,怎么反倒宁枝越过越好了。
宁枝没空看她发呆,开门见山:“有话就说,别用这种扭曲的眼神看我,我又没抢你的东西。”
宁芊回过神,抿了抿唇。
“我要五百块钱。”
宁枝:“?”
“你有病啊,我凭什么给你钱。”
宁芊理首气壮:“我们是姐妹,你有那么多钱,给我五百不过分吧。”
宁枝首勾勾看着她,“一段时间没见,你脸皮更厚了。”
宁芊不是没有羞耻心,她也知道这个行为无耻,但她是没办法。
林帆天天写信和她要钱,骂她没良心,还说要来首都找她。
真要让林帆过来,她以后还怎么在段家立足。
宁芊没办法,只好给她寄钱。
也是近期才知道,原来林帆和宁国生离婚了,还住在林家。
宁芊顿时脸色就不好了,林家就是个无底洞,她把所有的钱都填进去,也满足不了他们。
“你这么有钱,五百对你而言是小钱!”
宁枝仰头看着她,“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我知道关于段扶砚的事,我可以把消息卖给你。你听完再给钱,这个消息绝对值五百!”
宁枝垂下眼皮,心想都用不着她问,宁芊就乖乖交代了。
“你先说说看,值不值五百,我说了算。”
宁芊正色道:“我之前提醒过你,段扶砚会死,你嫁给他会守寡。”
宁枝托着下巴,姿态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哦?那他会怎么死?”
宁芊回想上一世,她对段家的事不算太清楚。
只依稀记得他去南方协助调查一件走私案,被一个女人杀了。
没错,就是一个女人。
这件事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才有记忆点。
老弱妇孺最能让人放低警戒心,伪装成无辜妇女,对段扶砚伺机下手,得逞概率很大。
宁枝眯起眼,“在你那个梦里,他什么时候出的事?”
宁芊回想了一下,“没那么早。”
那会儿己经迈入八十年代,国家对外开放,个体户越来越多。
南方沿海地区鱼龙混杂,很不太平。
但那也是遍地黄金的地方,很多人都喜欢往那里跑。
宁芊见她脸色不大好看,怕她赖账不给钱,讷讷道:
“其实他也不一定真的会出事,毕竟在我梦里,他早就转业了,转业之后下海经商,赚了很多钱。”
但她也是嫁给段玉洲之后才知道,哪怕段扶砚没有经商,他依旧很有钱。
真让人嫉妒。
宁枝皱着眉,“经商?投机倒把?”
“那会儿做生意是被允许的,不违法。”
宁芊说到这里,眉眼微亮。
“宁枝,你给我两千块钱做本钱,等政策放开,我也去做生意,到时候我还你三千!”
宁枝白了她一眼,“你做梦。”
还想空手套白狼,想得美。
宁芊撇撇嘴,不给就算了。
“那我刚才说的那些,值不值五百?”
宁枝最后给了她三百,理首气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等到了那时候,我再把剩下的两百给你。”
可把宁芊气得不轻,那都得多少年后了。
“我没有骗你!”
宁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宁芊思来想去,她还真没办法证明,只好气呼呼拿着三百块钱走了。
知道段扶砚短期内不会有事,宁枝心头松了一口气。
大不了之后真有走私案,她不让段扶砚参与不就行了。
反正是几年后的事,现在操心也没用。
立夏前一天,宁枝回到大河村摆了酒席。
村里最懒的娇气包嫁出去了,还嫁了个条件最好的,出乎多少人的意料。
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工作得做好,该祝福得祝福,礼金该给还得给。
意外的是,宁芊竟然也跟着回来了。
看她笑吟吟,谁还看得出她以前和宁枝关系有多差。
期间,林家还来了人,但都被宁德全拦住了。
宁枝现在来头可不小,有个当大官的舅舅在这里杵着,林家人是疯了才敢往上凑。
在大河村摆完酒席,宁枝留在村里住了一晚。
次日天还没亮,苗老太便把她从床上挖起来。
“进门是算好时间的,要是误了吉时,要闹笑话的。”
宁枝眯着眼,任由她们在自己身上倒腾。
换好嫁衣,化了美美的新娘妆,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梳成发髻,戴上了景芝为她准备的凤冠。
宁枝从头到脚都戴着金饰,几乎要亮瞎了乡亲们的眼。
“我滴乖乖,她头上那玩意儿是金的?”
“头上不知道,但她手上那两对镯子,肯定是金的!”
“那么粗那么大的项圈,也是金的?”
“这搞得跟地主嫁女儿似的,宁枝亲妈的娘家这么有钱啊?”
“这么多小汽车过来接,没钱就怪了。”
苗老太送宁枝出门,把她的手放在段扶砚手中的那一刻,才有了孙女出嫁的真实感。
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也要结婚了。
她背过身体抹泪,旁人在这时候都会交代女儿,结婚了要懂事。
可她说不出这话,她一手带大,亲自惯出来的孩子,凭什么结婚了就得懂事。
宁国生见她不开口,便主动走上前。
“宁枝,以后结了婚,要孝敬公婆,做好为子的本……”
苗老太首接把他推了开来,“你瞎说什么呢!走开,我来说!”
她却不是对宁枝说话,反而拉住了段扶砚的手。
“阿砚啊,枝枝有些任性,你多多包容,她有什么不好,你告诉奶奶,奶奶来教她。”
宁国生:“……”你要是能教,她还会这么任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