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确实下了药,是种叫一夜香的迷情散,吃后,不会觉得中了药,但会对眼前男子表现出亲昵,若两情相悦的人,男子顺水推舟成事,女方也会觉得是自己先引诱的。”
“小姐,你之前,恕奴婢多嘴,小姐是不是确实喜欢大公子?”
“嗯。”
防风意映想到落水那次,她以为他们是命中注定,所以,她听闻涂山璟重病,想都没想就穿上嫁衣要嫁过来。
到了才知,他根本不是涂山璟,而是涂山璟大哥涂山篌。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她远远地笑着,但那一刻,她的心却是喜悦的,她喜欢的人没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了解到,涂山璟是失踪而非重病,但她并非一开始就知道涂山璟是涂山篌藏了起来,只是有次偶尔在街上撞见涂山篌在桥子中扔出一个浑身是伤的乞丐。
但这对于她来说,这没什么,相对于一个文弱的书生一样的涂山璟,她更喜欢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男子。所以她帮着他把事情瞒了下来。
但还是被涂山篌发现她知道了,之后他总过来试探她的态度,见她并不讨厌反而欣赏,于是,涂山篌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虽然总是偷偷摸摸,但女子的矜持和家族的教诲,让她做不出随便把自己交出去。
涂山篌把他的不易,从小到大不公平对待一一诉说她听,讲他的理想与抱负,她开始心疼他,也慢慢被他描绘的未来所打动,他风趣幽默,温和孝顺,体贴会哄人,她真的很心动。
那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呢?
宣昼不解:“那为何昨日…急着让奴婢送客?”
“宣昼,你觉得涂山篌这个人怎么样?”
“长得不错,有男子气概,对小姐好像也很好,总虚寒问暖,很照顾小姐,但我听下面有人讨论,好像他对那个蓝枚很凶,总是打骂。”
“那你觉得,若我明明是涂山璟未婚妻,却和涂山篌有染,我会是什么后果?”
“小姐!可是,二公子一首不见踪影,难道小姐就一首要等下去吗?”
“不会太久的…”
既然二哥知道涂山璟在哪,到时候找机会约二哥出来谈谈就知道了。
“小姐,奴婢觉得,他对你下药这事就不可饶恕!人品不行,他定是急着与你定下关系,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呢?”
宣昼挠头苦思,这话却提醒了意映,她抬头问宣昼
“这几天是不是没看到静夜?她去哪可有说?”
“没有。前阵子就出去了,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所以…是涂山璟己经被找到!
主仆两人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
若喜欢一个人带上了算计,这种感情,她防风意映不屑!
“宣昼,以后大公子过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意进来,还有,晚上我们一起睡。晚上安排我们的人轮流守夜!吃食更要小心”
“是,小姐。”
幸好当初留了几个侍卫。
留香院
小夭睡到了晌午才起来,一坐起就腰酸背痛的。
“唉,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拆吞入腹了,散架了都!都怪揽月乌鸦嘴,什么停都停不下来…”
昨晚太疯了,这家伙,怎么那么强…前世,他们没在一起,怎么忍的?
“夫人,你醒啦!哎呦呦,脖子上还有印记呢!夫人出去最好遮一下。”
“遮什么遮!我出去是男子,印记是荣耀!”
小夭嘿嘿一笑,还得意地仰起脖子,就是要让人看见!
“你俩可真会玩!主子太宠夫人了。饿了吧,洗漱完吃点东西,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做的哦。”
“谢谢,太多了,坐下来,叫九天也过来,一起吃吧,我喜欢热闹。”
回到回春堂,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只见明镜拿着扫帚追着串子就打,边打还边骂
“让你色心不死!敢对甜儿动手动脚,我打死你!”
“她本来就是从那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能碰了!”
串子可是经常在娼妓馆看到桑甜儿,早就垂涎三尺,今日一早发现桑甜儿居然到了回春堂,就上前挑逗,桑甜儿也不知道赎她那姑娘是让她干嘛,就没拒绝串子的亲近。
这一幕被明镜看到,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扫帚就打串子。
“怎么回事?”
串子;“六哥!她欺负人!”
明镜:“六哥,他欺负人!”
明镜冷哼一声,拉过小六走到一边,告诉是大人赎桑甜儿出来给她当学徒的,小六了然,定是前世自己把回春堂交给了桑甜儿。
也是时候培养个人了,她迟早要离开这里。
“桑甜儿?”
“奴家在。”
“可愿拜我为师,学医术,堂堂正正活着?”
桑甜儿呆愣一瞬,清醒过来,马上跪伏下来,有些热泪盈眶,原以为被赎出来只当玩物,不曾想是真的救她出苦海。
“我愿意!”
串子不服气,吵着要桑甜儿。
“你们都有对象了,就我没有,我就喜欢她!”
小六一敲串子脑袋,警告串子:“桑甜儿不再是娼妓,放尊重点,想要媳妇,自己去追,甜儿若是不愿,你敢硬来,我把你作案工具收了!”
串子双腿一夹,不愤冷哼一声,向门外冲去。
这一幕,正好被盯着小六轩的人看到。
小六扶起桑甜儿,语重心长地道:“甜儿,以后不要为了别人妥协自己,若不喜欢就拒绝,六哥给你做主。”
“谢六哥,六哥,你脖子…”
“嗨,我媳妇就喜欢咬脖子,我也没办法,宠着呗!”
桑甜儿浅笑,心中了然。
老木从厨房里出来,气不打一处来,拎着小六的后脖颈就推搡着进了小六房间,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哎,老木,喘不上气了!我跟你走,跟你走,轻点…”
桑甜儿目瞪口呆,明镜无奈摊手摇头,六哥这地位呀!时高时低…
房中,老木一脸不争气地盯着小六脖子上的吻痕,一勺子敲她脑门上。
“哎呦,怎么还打人!我媳妇要心疼了!”
又一勺敲小六大腿上,老木气急,不争气骂道:“玟小六,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是不是沉浸在温柔乡,连日子也不过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和阿瑶姑娘还未成婚,就住进人家家里,还…还…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一姑娘多重要,人家姑娘一早就过来商议婚事…”
“真哒?什么时候?”
“还问!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来操持吗?你还有脸!”
又是一勺脑壳,小六委屈地赶紧捂住脑袋,拼命揉搓。
“我都入赘了,我又没钱!人家千金大小姐的,肯定不能寒蝉,他都说了,他来办,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不分彼此。到底什么时候成婚?”
“下月十五。”
“这么久啊,能快点吗?哎!别打,别打!”
老木一脸无奈地看着没个正形的玟小六,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不着调的玟小六呢?
“你们,不该做的都做了?”
“呃…那个…是…啊哈哈…”
小六那个心虚啊…貌似确实是她主动的。
“你!你这个混小子!不知羞耻!一点不尊重…今日开始,到成婚!你给我在回春堂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晚上不许到瑶姑娘那睡!”
“别呀,老木!”
小六天塌了…她的筋脉,她的香香夫君…
“我说不许就不许!”
相柳,你媳妇被囚禁了,救命…
辰荣义军处,正在训练士兵的相柳脑壳一疼,接着大腿外侧又被拍了一下,不久脑壳又一疼。他没忍住失笑,这一幕被士兵看到,惊吓不己。
军师这是笑了??一定是幻觉!
他们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军师会笑!
老木说完玥瑶的事,又犹豫地说起相柳的事。
“小六,你和那相柳什么关系?”
“干嘛这么问?”
小六早预料到老木会问,她也想了解老木对相柳是什么态度。
“小六,我们只是小老百姓,他是辰荣军师,不是我们能粘上的,太危险了。”
“你也知道他很强,我一小老百姓能有什么能力反抗?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尽量少接触他。他只是找我给他的人看病,我是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
“你心里有数就行。”
那是不可能的,她巴不得天天粘他身上。如今知道了相柳前世,她心里更是心疼的紧,他己经爱了她一世,这一世,让她来爱他吧。
娘亲,爹爹,女儿误会你们这么久,现在,我也理解你们了,爹爹肯定很优秀,他值得你爱他。就像相柳,对于别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只有我了解他不是,他有时天真的像个孩子,他温柔善良,忠肝义胆,他尊重我,爱我,宠我,女儿很幸福。
可他太傻了,他那么强大,为什么最后却死了?玱玹一质子,他若想杀了玱玹,怎么可能杀不了,这中间,定是因为她。
老木走后,明镜悄眯眯走过来,关心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没事,老木就是嘴硬心软,他没用力,我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也不知道还能有多久?”
她总感觉,她要离开了。该离开了…
“六哥,你若离开,一定要带上我,明镜只愿追随你。”
明镜眼神真诚又坚决,小六心里温暖,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她犹豫着问了明镜一个问题
“明镜,若你在乎的亲人,杀了你最爱的人,你还会原谅他吗?”
小六看着明镜的眼睛,心里忐忑不安,她需要一个答案。
“亲人?他都是我亲人了,为什么还要杀了我最爱的人?那他就不再是我亲人!”
可那是她的玱玹哥哥,她虽怨他不来接她,可儿时的记忆无法磨灭。曾经无数次绝望之时,她都是靠着那些记忆撑下来的。
“不是,明镜,若你的亲人与你的爱人是死敌,你会帮谁?你很在乎你的亲人,你们从小相依为命,但后来和亲人走散了,找到后,你认回了亲人,但你己经和你爱人相爱了,你会选哪个?”
小六更加迫切,抓着明镜的手有些紧,明镜感到生疼,但她没有反抗,她心如明镜,这定是小姐的真实经历,她得好好说。
“这个,看谁值得吧,若你亲人真心待你,就不会伤你的爱人,他应该知道,你的爱人就是你的命,伤你爱人这和杀了你有何区别?你的爱人若真心爱你,他就不会伤你亲人。哪怕是死敌…”
轰
小六的脑海轰然炸响,瞬间心痛如绞,所以,前世,是相柳因为她,放过了玱玹,而玱玹,却要致相柳于死地。她当时在干什么?为何不阻止玱玹?她有努力过吗?相柳说,她为了玱玹,连自己也丢了…所以,是她舍弃了相柳,是她间接害死了他…
相柳怎么死的?他不是九条命吗?他怎么会死?他想活总能活!
是活着太累了吗?是爱她太痛苦了吗?
“六哥?六哥?你没事吧?”
“没事,明镜…”
小六回神,试图平复心情
“六哥,有时候,亲人,也是伤你最深的人,你忘了吗?我爹娘怎么死的?就是因为我爹娘太善良,太信任所谓的亲人了,对他们不设防,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是可悲的,无论是谁,你都应该留一个心眼,别说亲人了,爱人也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你卖了,只看你的价值对他来说,哪边更重罢了。其实,亲人只是陪你走过短暂的一程,你的爱人,却是一辈子的依靠。”
小六呆愣愣听着,她一首觉得亲人才是最可靠的,亲人无论怎么闹都打断骨头连着筋,而爱人,失去了,不过是剜心之痛,当然,这是没遇到相柳前,如今他们己经发生了关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恋他,越来越不能没有他,这己经打破了她对人生的看法了。她的心一点点向他靠近,融为一体,是,若他死了,她绝不独活。
“小六!”
窗户开合的声音响起,相柳的身影随着一阵雪花旋转飞扬中显现,他的声音带着紧张与担忧。
明镜识趣欠身退出,关上房门。
“怎么又心痛了?聊了什么?”
相柳半蹲着,擦掉眼里即将要落的泪水。小夭一下扑进他怀里,难受地痛哭,口中喃喃:“
“相柳,是我,是我害死了你对不对?是因为我,你才放过玱玹,也是因为我,你才不想活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