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洗衣缝补...也都是故素绡代劳，捎去洗衣房又或者干脆捏个法诀涤尘。

故然轻轻抱了抱故素绡，“辛苦小小了。”

“怎么会~~~”有些眷恋不舍地抱着故然的腰肢，女孩子将小脑袋埋在故然怀里，贪婪地呼吸，良久之后才一副好似起床气的样子挣扎着起身，转身走向了东厨。

故然注视着女孩子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女的闺房里并没有什么能够彰显女孩子可爱的东西，但胜在干净整洁。

她脱掉鞋袜，赤足踩在房间内。

故然的房间里地板上铺满了毛皮，那都是故素绡狩猎带回来的猎物。

为了帮故然锻体，故素绡除了夜夜不辞辛劳地以水寒功替故然按摩，开经疏脉，填喂灵气以外，还会离开凌烟府境，去猎杀些珍罕灵兽，帮故然食补。

房间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浅幽馨香。

昨天晚上小师妹乏了，就是在故然的房间里凑合着过夜的。

身为灵器化形的小师妹，抱起来冬暖夏凉，甚至...还能‘主动’调温，简直是绝佳的抱枕，故然自然也不可能嫌弃。

故然在书桌上摊开了空白的绘卷。

眺望着远方染满红霞的天空，回想着染凝烟离去时摇摇晃晃似醉酒般的身影，故然提笔。

老实说...她多多少少有些忧虑。

染凝烟师姐离去时的状态好像就有些不对劲。

说起来真武阁的阁主大人也是——

染师姐连御剑之术都还没有练习熟稔，怎么可以放染师姐一个人出来。

万一真的失事了怎么办。

故然根本没有想过——

染凝烟作为聂清婉最宠溺的弟子，又怎么可能驾驭不了御剑之术。

染凝烟来去时之所以会翻车，完全是因为故然的绘卷，还有...醋缸子都快要打翻过去的某人。

提笔间，在故然心头浮现的...是清冷宛如谪仙般的染凝烟，双眼雾蒙蒙的轻咬唇瓣，好似被要挟般轻轻低头允诺的画面。

还有...

聂清婉。

咚咚咚——

作者：813979(7)

故然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师姐...我要进来咯。”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扉间探进来女孩子的小脑袋，故素绡看着认真提笔作画的故然。

沉浸于作画姿态下的师姐好像进入到了某种天人合一的顿悟状态。

整片云烟山的天地灵气都在朝着太玄阁的位置汇拢。

但是...却因为故然无灵根的体质，无处可去，只能在太玄阁周围化作灵气漩涡，缓缓流转。

即便是故素绡，都会觉得在这灵气温养下身心愉悦。

但她还是轻轻叩开了故然的房门，好像根本不怕惊扰到故然似的。

因为——

眼下类似的场景，故素绡已经见过了无数次。

那种对于凌烟府的天骄们都稀罕异常，决不可被惊扰的顿悟状态，对于自己的故然师姐来说，不过都只是作画时的普通状态而已。

故左那个家伙曾经说过。

无灵根就是上天对故然最大的诅咒，也是最大的赐福。

但凡师姐有一个最低劣最低劣的杂灵根。

她都有可能一朝得道。

“师姐...”

“晚饭已经做好了~~~”

“画好了记得吃。”

“今天我做了师姐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

“好...”故然轻轻答应，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自己刚刚完成的绘卷。

然后下一秒...故然的身体僵硬，试图想要挡住故素绡的目光。

故素绡见怪不怪。

师姐啊...总是喜欢画些奇奇怪怪的绘卷。

真是的，女孩子的耳根子好像都染上了些酒醉似的嫣红，自己都快要被师姐带坏了。

青葱似的指尖一圈一圈地绕着耳畔垂下的发丝，故素绡低垂着目光，“师姐不用急~”

“收拾完再吃也是可以的。”

“好...好...”故然僵硬在那里，维系着提笔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大作’。

慵懒美艳的丰腴美人。

一副缱绻迷离的模样，嫣红漂亮的眸子眼波流转，温柔而又危险地注视着绘卷外的自己。

女人的唇色晶莹剔透，娇媚地勾起。

正是故然刚刚在永嘉阁遇到的真武阁阁主——聂清婉。

在聂清婉身上——

那身玄黑的长裙被故然画得真成了活物一般，宛如游曳的玄蛇，缠绕着聂清婉婀娜窈窕的身体，嘶嘶地朝着故然吐着信子。

而那信子...故然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好像都快要沁透了血，红透了也热透了。

被聂清婉抱在怀里的...同样朝向绘卷外的...羞嗒嗒样子的清冷美人——

染凝烟。

part.9 会被吃掉的——

倘若说下午故然在永嘉阁遇到的聂清婉还只是娉婷婀娜，似水般柔的外貌气质下潜藏着危险噬人的大蛇，随时都有可能将人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的话...

那么——

此时此刻呈现在故然绘卷上的聂清婉，就是看似危险迷离，游曳的玄蛇嘶嘶地吐着蛇信，但是实际上...却娇媚撩人到...另一种意义上的危险——

会将人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包括在聂清婉怀里的清冷美人也是。

绘卷上的染凝烟跪坐在聂清婉的怀里，任由聂清婉轻轻拥住自己，玄蛇缠绕。

看似清冷的少女微微低着头，虽然同样朝着观绘卷者的方向，却将脑袋稍稍侧着，看向了一旁。

染凝烟那种羞嗒嗒的样子，正是今天少女在拜访云烟山时，在故然内心的真实写照。

拥在一起的师徒，并没有给人以任何她们之间似要发生什么的感觉。

恰恰相反——

那幅绘卷所呈现的...是危险娇媚的聂清婉，在微笑着，扬起唇角，招荡着玄蛇，向绘卷外的观者发出邀请——

而这场飨宴的主体，恰是...绘卷上仿佛已经羞赧到失语的清冷可爱少女。

绘卷上的女人在笑——

一如下午时的温软危险声音。

嫣红明艳的眸子摇曳荡漾着水波，水滟滟地倾注着媚色。

绘卷上的少女在躲闪——

一如下午时的羞赧可怜声音。

清冷可人的仙子因为师父的任务，不得不对着故然袒露心扉，道出一切。

咚——

故然拢上了绘卷。

拢上绘卷的右手撑在桌子上，少女左手按着胸口。

直到此时，故然依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都在扑通扑通地加速，好似战鼓擂锤般在敲。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异常。

每每自己作画的时候，若是情至深处，甚至会画到忘我。

等到故然从那种忘我恍惚的状态中清明过来的时候，绘卷早已经完成。

在这种状态下完成的绘卷，甚至会让故然自己都感到惊艳，甚至是...兴奋。

毕竟这可是神话时代。

会有这样的经历也是很正常的。

故然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能够以书画破境，一朝入道。

但师父只是让故然继续好好修行，不要去想那些少七没八，没有着落的事情。

可这次...故然感知着自己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还有逐渐发热发烫到故然自己都能察觉到的耳尖。

这次...自己画的画，未免也太惹人，太戳自己了一点吧。

那样的聂清婉——

那样的染凝烟。

故然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喉咙无意识吞咽的声音。

她心里暗下决心，这幅绘卷绝对...绝对要和小师妹的那幅绘卷一样，丢到灵宝空间里的最深处。

一辈子都不拿出来...不对，是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才有可能会拿出来鉴赏一番。

而且——

这幅绘卷的存在，不论如何也都不能让聂清婉和染师姐知道。

更不可能拿出去售卖。

故然会拿去委托给宾来阁的师妹售卖的绘卷，从来都只有她在前世捏造的虚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