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跳舞这种轻佻的借口遮掩了下罢了。

毕竟...正常人会在得到了一个半步返虚境修士可以为她付诸一切的许诺之后，只是让那个半步返虚境修士装扮成什么...‘兔女郎’，给她跳舞啊。

但不论如何——

袂未央相信，故然一定会为此而全力以赴。

“第三区第二场！”

“两位——”

“可以开始了。”负责控场的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招摇阁内相当资深且有威望的长老。

返虚境的长老深深地看了‘袂未央’一眼。

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故然身上。

倘若‘袂未央’能藉由此战一步破境，凌烟府将再多出一位返虚境修士。

而且——

还是几乎在返虚境同阶无敌的‘剑仙’。

他对此甚是期待。

连着的...他看向故然的目光都期许了起来。

虽然女孩子现在只有炼气境的修为。

但，能被‘袂未央’遮掩一切也要来与她论道，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简单的样子。

未来可期！

更重要的是——

她是故左的弟子。

几乎是故左唯一的弟子。

那就够了。

宣布完可以开始了之后，返虚境的长老向后身体宛如风中折叶般飘起，将试炼场的空间全部让给了故然和袂未央。

“师姐——”

“准备好了么？”微微歪着头，故然看向了面前的袂未央。

袂未央能够感觉得到——

故然...已经进入了状态。

此时的少女同样风采卓然且张狂。

这世间一切仿佛都在她的手中。

袂未央直接盘膝坐下。

一张古琴从灵宝空间被她取出，落在面前。

袂未央纤长的手轻抚在琴弦上。

噔——

她轻轻拂动琴弦，宛如高山流水般悦耳的琴声轻柔地奏起。

但是——

伫立在袂未央面前的故然，却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似流水般的剑。

和故左以剑入道，剑化万阵不同。

袂未央——

以阵入道，化阵为剑。

她从未练过剑，但是她所行所举，皆如一柄绝世好剑，正在慢慢露出锋芒。

这才是天生剑格的强大与可怕之处。

微风伴着琴声拂过少女耳畔，随着琴声一起飞扬起来的，还有少女耳畔落下的细软发丝。

噔！！！

琴声化阵！

阵声似剑！

那柄似流水般的剑骤然出鞘，那琴声甚至比剑气还要可怕。

故然看着袂未央微微俯下身体开始拨弄琴弦，她看到了高山流水，也看到无数剑光。

然后——

故然袖子一抖，这一次她没有再抛出灵石。

那是不尊重袂未央师姐和自己之间的约定，也是不尊重自己。

全力以赴的故然，从灵宝空间内抛出的，是一幅绘卷。

绘卷展开，淡紫色罗裙的少女虚幻身影从绘卷中腾飞而出，她握着一柄纤细精致的三尺寒锋，数柄同样规格形制的紫剑在她身后滴溜溜的旋转，宛如剑轮。

没错——

故然确实不懂剑道。

但是，她的身边却有一个这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剑灵。

也曾经是这天下最强的仙剑之一。

紫云素绡剑。

对紫云素绡剑，故然简直不要太了解，紫云素绡剑的深浅她都知道。

少女虚幻的身影执剑立于故然身前。

她在狂乱的剑罡中岿__然不动。

故素绡身后的剑轮齐出，和那琴声化作的剑风交织在一起，奏响起一支华丽的乐章。

看台上——

故素绡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已经可以预见到...倘若师姐真的握着自己，不借助绘卷，所施展出来的剑阵会有多强大。

师姐...果然心里有我！！！

试炼场上，袂未央见到如此情形，不慌不忙，甚至更加振奋。

一双纤纤素手拨开琴弦。

原本如高山流水般悦耳轻灵的曲声涓涓流水逐渐奔涌若百川浩荡。

在故然面前，秋风萧瑟卷起落叶。

似有千军万马执剑而来。

麾军阁麾军阁——

满红裳在麾军阁能学到的，自然只有军阵。

地面仿佛都在颤动。

故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柄柄肃杀的剑，一个个肃杀的将士，列阵而来。

很有趣的一点是...故然其实并不懂剑。

故左的以剑为阵，故然只能学会其中的阵道奥妙。

但...‘袂未央’的以阵为剑就完全不同了。

故然触手可及的——

是袂未央的阵道。

袂未央以她的阵道，将她的剑，一点一点，完全在故然面前展露出来。

一个从未练过剑的人。

却在以阵道的形式，教授予另一个人自己的剑。

不——

是故然在强硬地汲取着袂未央对于阵与剑的理解。

那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故然举起了右手。

在故然面前持剑而立的紫衣少女身形幻散。

然后——

一柄紫剑落入故然的右手中。

面对袂未央的千军万马，故然唯有一人一衣一剑。

然而下一秒！

少女身上的剑意冲霄。

看台上，凌烟府一十二阁的长老阁主几乎全部同时站了起来。

包括其他看台上那些前来观礼的各大宗门长老精英。

他们惊骇地看着故然持剑傲立的身影。

尤其是麾军阁阁主。

女人撑着栏杆，声音中都满是惊诧，“剑与我俱变化！？？”

“天生剑格体！！？”

“我靠！？”

“谁才是我徒弟？”

part.70 千剑与我并生，万剑与我为一【一更】

少女身上的剑意冲霄。

那孤绝变幻的剑势，似乎要狂揽九天星月。

类似的剑势，凌烟府一十二阁的阁主长老诸多前辈，这前来观礼的诸多其他宗门长老精锐，都曾在数十年前见过——

那个一袭艳红罗裙的少女，那个不世的剑道天才。

「剑与我俱变化。」

「天生剑格体。」

如果说「人剑合一」是天下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是寻常剑修只有在执剑勤勉时才有那么数万分之一的可能，如同其他修士勘悟般，才有可能踏入片刻的境界的话——

那么...天生剑格的满红裳，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为剑之所在。

剑与我俱变化。

千剑与我并生，万剑与我为一。

无数人梦寐的境界，她从出生起，就存在于那里。

不是她要与剑同在。

而是剑与她并生。

这也是满红裳能以阵入道，化阵为剑成功的根本原因之一。

天下万剑，皆顺她心意。

她所行所举，恰是剑意横秋。

这样的根骨，这样的体质，从这九天十地就记载时，就未曾出现过。

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天资。

仅有在亘古的传说中，在神魔俱在的时候，青莲剑宗曾经出现过两位天生剑格的少女。

不过因为太过离谱，也被所有剑修当做成了一种美好的愿望。

甚至...在满红裳出世之前，也没有人相信，天生剑格这种天资，真的存在。

连灵剑化形的剑灵都做不到剑与我俱变化。

千剑与我并生，万剑与我为一。

人又怎么可以？

但是现在...一双双满载着震撼的眸子看着场上，呆若木鸡。

「这太离谱了？」

「现在的世界是真实的么？」

「一个满红裳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这凌烟府...还要再出一个满红裳？不，是再出一个故然！？？？」

尤其是青莲剑宗前来拜礼的长老。

看着场上对峙的两人简直是满脸的悲愤。

身为剑道圣宗长老的他又怎么看不出来...那个所谓的‘袂未央’，其实就是满红裳。

本来他还在想满红裳为什么要自降身份，来这些小辈们才参加的「升仙大会」炸鱼。

这不是欺负小朋友么？

虽然...以满红裳的年纪，确实好像本就可以参加「升仙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