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着面前少女那种忽然慌张，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在家长面前一般的表情。

恶劣如故左，一下一下轻轻地抚摸着故然的额顶。

就像是在安慰小孩子。

在故然很小的时候，故左就喜欢这么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故然的额顶。

蹲在故然的面前，掌间灵气生花。

故左又怎么看不出来，故然是怎么突破的炼气境。

她究竟篡夺了什么。

但——

那又如何？

“十七年前入世的神魔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太过强大的存在。”故左轻声向故然解释。

“那个邪魔——”

“就拥有着行使支配天地灵气的力量。”

“她所留下的邪气碎片，理所应当地也继承了一部分属于她的力量。”

“那没什么不好——”

明明是正道名门出生的故左，对于这种‘邪魔外道’却好像并不抵触。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即便然然是凌烟府的弟子，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直接展露出这份力量。”

“明白么？”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

十七年前那个乱世的邪魔，存在本身即是一种大忌。

故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落入少女掌间的黑白小花，上面魔气缭绕的黑色花瓣一片一片地凋落，最后只剩下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但是还不够——

最终，少女掌间的洁白小花似水般落下，淌进了故然的掌心。

灵气在她的经络中流淌，最后重新在少女的掌间抽枝发芽，开出了一朵烂漫的白色花朵。

故左点了点头。

故然...真的是很聪明的孩子呢。

她已经意识到了仙道魔道和邪道最大的区别。

不论是仙宗魔宗之人，都只能先纳灵气或者是部分灵气入体才能完成调度。但...魔邪气之主，却可以直接支配天地灵气，省却了入体的这一过程。

而故然要做的，就是将自己伪装成寻常修士的样子。

“对了——”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故左看向故然，“然然...”

“还记得那个白夜圣女在你掌间构下的魔契么？”

故然点了点头。

她虽然天生愚钝，刀剑拳脚功法都几乎一窍不通。

但...对于阵道，还是有几分理解的。

“那个魔契并不像是寻常魔道修士所使用的禁制。”故然回忆着那个魔契的图腾，“看起来既像是极北之境...”

“伏天门的禁制？”

“和那个禁制比较像的，是伏天门的篡神夺血秘禁。”

“不过...”

“两个禁制之间其实有着根本的差别。”

“似乎还有可以改良的余地。”

在能够操纵天地灵气之后，故然对于阵道的理解仿佛一下子又提升了好几个阶级。

她对于阵道的理解本就通神。

十几岁的故然就可以跟着故左在云烟山上布设守山大阵。

那些售出的绘卷上的阵法，也都是故然一笔一笔的勾勒，然后再让故素绡注入灵气完成的。

在自己能够感知到灵气的存在后，以前故然觉得突兀的...不解的...诸多节点，都在一刹之间被贯通。

这也是当白月圣女以血在故然掌间留下魔契后，故然就敢直接用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看得明白。

“很好~~~”故左的唇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这个魔契然然一定要记住。”

“还可以改良？”

“那再好不过。”

“好...”故然轻轻点头，其实...通过那个魔契，她也能够猜到一部分白月圣女的目的了。

那个魔契的本质...是通过篡夺他人体内的邪气碎片，壮大己身的邪气碎片的禁制。

没错，是壮大。

只有体内本就藏有邪气碎片的人，才能使用那个魔契。

也就是说...

不论是之前的曲，还是故然，亦或者是...慕怜月。

她们的体内，都藏有着邪气碎片。

慕怜月将那个魔契交予自己，大概就是在等待着自己收取了曲的邪气碎片之后，再坐享渔翁之利。

可惜，她大概想不到。

故左回来了。

“对了师父...”故然忽然拉住了故左的袖子。

“唔？”故左挑了挑眉。

故然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师父并非实体，大概是留在云烟山的法身，在感觉到自己惹出来的事端之后...才出来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对于故左，故然始终有种憧憬与感激。

要不是故左，她或许早已经死在了这乱世。

“我报名了这次「升仙大会」...”

“师父...”

“能留下来看看么？”

故然难得的拘谨。

她知道故左很忙，但...自己好不容易突破了炼气境，即将登上「升仙大会」，她还是想要让故左看看的。

看看自己稍微...稍微意气风发。

而故左，她看着女孩子那种拘谨的模样，眉眼忽然笑开。

按住女孩子肩膀的手抬起，一左一右揪住了故然软乎乎的小脸，肆意抟玩，“这是什么话~”

“然然第一次崭露头角，我又怎么可能错过。”

“放心...”

“到时候师父给你撑腰。”

故左轻轻抱了抱故然。

还挂在故然怀里的曲瑟瑟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忽然传来了少女惊慌的呼唤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师姐...”

“师姐！？？”

突兀爆发的魔气，让故素绡放下锅铲就朝着书房奔来。

抄着怀里的曲，低头看着女孩子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故然跟着心头一紧。

她连忙大声呼喊，示意自己没事。

“等...等一下小小...”

书房外，女孩子的脚步放缓。

虽然故素绡确实无比地担心着故然，但...故素绡绝对——

绝对会听故然的话。

故然听着故素绡的脚步声放缓这才勉强松了半口气。

可...她转眼就看到，面前刚刚还是一副好师父模样的故左，唇角的笑容忽然变得玩味而又恶劣起来。

噔噔咚！！！

故然的心跳骤停。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故左已经转身，拉开了书房的房门。

顺手——

还从曲身上抽走了一抹帛片。

「满足——」

「满足怎么说。」

「果然~~~」

「玩弄徒弟的身心才是当师父的快乐所在。」

故左双手拉开书房的房门，“好久不见啊~小小。”

门口...故素绡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故左，还有故左身后...猛地侧过身来抱住曲的故然，以及故然怀里女孩子素白颤抖的身躯。

故素绡的嘴唇都哆哆嗦嗦地合不上。

那个小猫！！！

腿都缠在自己师姐腰上了！！！

???·(? ????? )??·?

“哇！！！”

part.55 然然你先顶着，我去柴房躲一躲【四更】

抱着半果着的曲放不下来。

可是自家师妹又是一副委屈巴巴要哭出来的样子。

故然头痛的同时...偏偏边上还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看着故左摊开双臂一看就像是个愉悦怪的背影，故然刚刚心中因为师徒久别重逢，片刻温馨而升起的感动，顷刻间全部付诸东流。

要不是实在打不过。

她甚至想飞身上去就是一脚。

让这个魂淡明白——

什么才叫真正的满足。

可是...打不过。

“小小——”

“小小你听我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故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苦情戏里的男主。

这个时候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小小哭着转身就跑，掉下了一地眼泪珠子的同时，自己还得放置好曲才能去追。

推开书房房门之后，半倚在门沿充分给故然和故素绡让开‘对峙’视野的故左满脸愉悦。

「满足——」

「满足！！！」

可惜了，这个时候要是能有点瓜子果仁小板凳，那就更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