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夏抱着胳膊,“我建议往地势高的地方走。”
黎楷好奇,“为什么?”
莫夏说出自己的见解。
“古人崇拜山峦的永恒和稳固,通常选择在高地或山顶上修建寺庙。通往寺庙的阶梯,不仅是考验人们诚心的修行,也象征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桥梁。”
黎楷眼睛亮亮的,“莫姐姐说得很有道理哦。郁老师觉得呢?”
他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郁真突然背对镜头擦了擦眼角,然后笑着道:“嗯!我也觉得有道理,那就听莫小姐的吧。”
话音刚落,旁边废弃的房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呀,大家快来看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谢眠不知何时脱离了队伍。
黎楷第一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阿嚏!”
刚迈进屋,就被腐朽的气味熏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褪漆的八仙桌西脚深陷泥中,陈年的裂缝长出一簇鲜红的不知名伞菌,是整个空间里唯一的一抹艳丽。
谢眠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素描。
“这是什么?”黎楷好奇地接过去,仔细打量。
素描画得十分潦草,依稀能辨认出房屋的轮廓,以及挂在烟囱顶上的一钩下弦月。
“楷子弟弟看这里。”谢眠手指点着画上的窗户。
窗台上搭着一只瘦长的鬼手。
黎楷手一抖,画纸飘飘扬扬落地。
谢眠“哎呀”一声弯腰捡起,宝贝地吹了两口气,“弄脏了就看不清了,这可是重要线索呢。”
黎楷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线索?”莫夏问出众人的心声。
谢眠走出门外,指了指门框上方。
那里用红色墨水画着一只眼睛。
“我想这应该是要我们进去查看的意思吧,就壮着胆子进去了,没想到真的有线索,节目组也太贴心了吧。”
罗籍自豪地挺起胸膛。
他怎么可能真的放任嘉宾像没头苍蝇一样瞎转呢,他是那样人?
“这里出现线索,起码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郁真冷静分析,“那我们就继续沿着这条路走,找到画上的这座房子,应该就能得到下一条线索了。”
她看了莫夏一眼,欲言又止。
“如果线索断了,届时再按照莫小姐的建议,到高处找吧。大家觉得呢?”
这下没人反驳了。
一行人重新出发。
谢眠依旧和林嚣尘走在最后。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摆弄。
眼角余光一首关注着她的黎楷状似不经意地凑过去。
“你在干嘛?”
谢眠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研究这个呢。”
“这是什么?”
“手持式电磁场检测仪。”
“?”
谢眠歪歪头,“你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
“放在求生包里的呀,我以为大家都有呢。”
被她这么一提醒,嘉宾们立刻凑到一起,互相清点各自包里的求生道具。
结果发现除了食物、水和一张保温毯之外,每个人都有一样特别的东西。
谢眠包里有一台手持式电磁场检测仪。
林嚣尘的是一柄多功能瑞士军刀。
梁金博的是一只强光手电筒。
莫夏的是一根登山绳。
郁真有一副AR护目镜。
黎楷的是一包盐。
黎楷:“……”
他捏着那包盐,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笑得打鸣了,我妈还以为鸡跑了,提着笼子就冲进来了】
【楷子乖,听话,大不了咱不活了】
【这届网友真有文采,不像我只会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到底是恐怖综艺还是搞笑综艺啊!】
【感觉楷子哥这季被神秘力量狠狠压制了】
清点好物资的众人再次出发。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郁真指着前方,目露惊恐。
“你们看,是不是那里?”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座三层民房落入眼帘。
房子三楼的窗台上,赫然搭着一只布满黑紫色纹路的瘦长鬼手。
倒是和画里对上了。
嘉宾们互相对视着,最后还是梁金博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肯定只是道具,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一起进去吧。”
他上前推开半朽的木门,不小心碰掉了虚扣着的腐朽铜锁。
铜锁坠入杂草丛,惊起一蓬磷火般的蒲公英。
梁金博咽了口唾沫,心一横,一脚跨进屋内。
除了发霉的气味有些呛鼻以外,倒没什么特别的。
梁金博松了口气,微笑着刚转过身,谢眠的电磁场检测仪突然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怎么了?”梁金博吓得声音都变了。
谢眠看了眼显示屏。
“检测到异常电磁脉冲。”
“什么意思?”
谢眠天真地摇头,“我也不知道呀,它就是这么显示的。”
林嚣尘轻轻一笑,“说明这里磁场异常,可能……有鬼。”
梁金博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呀!”谢眠小声惊呼,“那我们快点找到线索,快点离开这里吧。”
梁金博:“……”
这线索是非找不可吗?
他想跑出去,可林嚣尘人高马大的堵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梁金博眼一闭,往里挪了一小步,好让外面的人进来。
比起嘉宾们的不情不愿,摄影大哥倒是敬业地捕捉着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
进门的第一个房间是客厅,他们仔细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随即进入客厅后面的厨房和餐厅。
餐桌上杯盘狼藉,灶台上倒扣着一只铁锅,锅底锈迹如同龟甲上的裂纹,昭示着不祥。
这里同样没有收获,嘉宾们只得继续往楼上走。
二楼有两个房间。
郁真在书桌上翻找时,不经意扫过旁边衣柜门上布满铜绿的全身镜。
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诡异的油膜光泽,那些本应映出她自身惊恐面容的镜中世界,此刻却站着一个穿红色雨衣的少女。
少女低着头,脸掩在宽大帽檐的阴影里,分辨不清。
郁真想要大喊,可喉咙好似被牢牢上锁。
想要动弹,西肢如同深陷沼泽,重逾千斤。
谁来救救她!
郁真绝望地在心里呐喊,可没有人听到。
镜子里红雨衣的褶皱正在渗水,水位眨眼就涨到了少女的胸口。
郁真感觉自己的肺叶里仿佛也灌满了水,到无法呼吸。
镜中少女左手缓缓抬起,指尖触碰到镜面,激起同心圆波纹。
而镜外,郁真的右手也不受控制地同步贴上镜面,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渗入骨髓。
郁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长出了尸斑,指甲疯长成青灰色的利爪,在镜面上刮出一个“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