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就这样在龙宫住下了。
反正也出不去,就既来之则安之。
敖光发现她这些日子勤加修炼,很是勤勉。
她不再躲着他,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出现。
“大哥。”
敖光冷淡的嗯了一声,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实则垂下的耳尖己经出卖了他。
“好久没和大哥切磋了。”
敖光听后嗤笑一声,“就你现在这点修为,还想和我切磋?”
“大哥竟然嘲笑我?”云晚弯着眉眼,“我还没嘲笑你的人刀合一呢?”
“人刀合一怎么了?”
敖光的脚步顿住,他垂眸望着她。
少女依旧眉眼弯弯,看上去心情极好。
“没什么,我在想敖丙是不是在你的教诲下,也练成了人锤合一?”
云晚的目光落在敖光高大的身影上。
她这个大哥哪儿哪儿就好,就是有些时候,她觉得他笨笨的,憨憨的。
敖光仿佛知道女孩儿会这么说,他立刻回答道。
“敖丙的本事不是我教的,是申公豹教的,我给他找了一个好师傅。”
云晚听后点了点头。
“申师兄为人公正清廉,若不是,唉......罢了,不提这个。”
在这个世界的修士很多,但是妖族想要修炼成仙,在过程中会比普通的修士要难得多。
这些困难不单单是指修炼时的困难,更多的时候是人心中的成见。
仿佛妖族从一出生开始,就会受到仙界的鄙夷。
套用一下申师兄常用的话来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第一任捉妖队长是申公豹,第二任队长是她,第三任变成了鹿童。
他们几个比谁都清楚,如果不为无量仙翁做事,他们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云晚拎了拎手中的长剑,嘴畔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大哥,看招。”
话音落下,只见她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即逝,眨眼间便从敖光眼前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周围的水流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产生剧烈波动,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不断冲击着敖光所站立之处。
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甚至将敖光面前的银白色碎发纷纷掀动起来,在水中肆意飞舞。
面对这般情景,敖光却是稳如泰山,连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一下。
他仅仅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松松地便将云晚疾驰而来的长剑稳稳夹住,仿佛那凌厉无比的剑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轻风拂面罢了。
“阿晚,依我看,你这功夫还得多加练习才行。”
敖光嘴角微微上扬,略带戏谑地说道。
阿晚.......
再次听到敖光这样唤她,她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有些欣喜,又有点酸涩。
听到敖光让她多练练的这番话,云晚倒也并不气恼,只是迅速收回被敖光夹住的长剑,然后对着他绽放出一个极为灿烂耀眼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那般娇艳动人。
“嘿嘿,大哥莫要小瞧于我!待到日后我修为得以完全恢复,重新生长出龙角之时,说不定到那时就连大哥您也未必会是我的敌手呢!”
少女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着这番话语,似乎并未将失去龙角之事放在心上。
可是,当敖光听闻此言之后,心中却是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之感。
他不难猜出她能从天庭逃出来,必然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她的龙角被人生生割断,修为被废了许多。
他依稀记得千年前,她原是最害怕疼最娇气的龙。
每次小姑娘受伤了,都会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对他撒娇。
那时的云晚会红着眼眶喊他,“敖光哥哥,我好疼啊。”
敖光垂下眸子。
他好歹也活了千年,自然是知道当年云晚的难处。
当年若是没有云晚,整个龙族恐怕也不会这样安生的过下去。
他知道少女为了龙族没得选。
在少女刚离开的时候,他心中是怨的。
可后来慢慢的,他发现他怨的是少女的不告而别。
他知道云晚的理由,可为什么当年她不能和他说清楚呢。
他们分离了将近三千年,对于那些恩怨和儿女情长早己看淡。
如今,他为龙族找到了一个隐匿的地点,他觉得这样己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想了想,重新对上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眸,缓缓勾唇道。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千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千年后呢?”
云晚看着敖光那张漂亮英俊的脸,她的心情变得极好。
这些时候的相处让他们仿佛回到了从前一般。
云晚挑眉看向敖光,打趣道:“要不然我这些天去练一下大哥的绝招,我去练个人剑合一怎么样?”
“你有工夫打趣我,还不如赶快把自己的伤养好。”
少女漂亮的桃花眼眨了几下。
少女的视线掠过他的脸。
她差点忘了面前的男人是一个死了妻子。
还有三个儿子的龙王。
她在天庭的时候,不是没有听说过应龙和敖光的爱情故事。
外界都传他们十分恩爱。
就算当年他们有再深的情谊,可这些早都己经回不去了。
女孩抬起眼来,瞳孔中是一如既往的蓝色,只是里面平平静静的,再没了多余的情绪。
“大哥说的是,小妹我这就会勤加修炼,告辞。”
云婉说完,不等敖光回复,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缓缓捂住自己的心口,她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明明这千年之间,她己经把自己的感情都收了起来。
时过境迁,谁都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