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厕所的时候，刚到门外，听到她正在跟同学说：“……翟老师又拿南小姜的画去讲，而且他讲课的时候还经常看她，那眼神，啧啧。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在谈啊？”
南小姜的血忽地涌到了头上。
跟她一块的还有两个女同学，其中一个是她们宿舍的魏小萱，说：“梅子，这种话可不敢胡说，关系着人家老师的清誉，还有南小姜的名声。”
“我当然不是胡说！”李梅子却言之凿凿地说，“在来的路上，南小姜咳嗽了几声，翟老师就关心上了，问她是不是感冒了，有哪里不舒服就跟他说巴拉巴拉。我也咳嗽，怎么没听他问我一句啊！而且昨晚上，我亲眼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魏小萱皱眉。
“我看到南小姜去了翟老师的房间！”李梅子又说，“我亲眼看到的！”
“也许是有事呢？”另一个女生说，“翟老师有女朋友的，我听那谁说，还见到过他跟女朋友一块散步，他女朋友可漂亮了。”
“有女朋友啊？”李梅子笑，“那就是个渣男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梅子。”魏小萱皱着眉头，“南小姜是班长，可能只是去开会之类的，你没搞清楚可不要乱猜啊！万一传到老师耳朵里，那就尴尬了！”
“你怕什么！”李梅子白了她一眼，“我就跟你们俩说说，又不会跟别人说！只要你们别传出去，怎么会传到老师耳朵里？”
“那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吗？”南小姜走进去。
厕所里的三人都脸色大变。
“李梅子，昨晚上翟老师召集班干部开了个小会，让我们协助老师保证大家的出行安全。”南小姜说，“徐思妍、陈卫、吴勇、邱一蕴都去了，我等会就找他们跟你对质一下？”
此话一出，魏小萱和另一个女同学都用不喜的眼神看向李梅子。
李梅子涨红了脸，说：“我只是觉得，翟老师对你特别好，猜他是不是喜欢你。小姜，我没别的意思。”
南小姜：“你刚刚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说我晚上去了翟老师房间！还说他是渣男？李梅子，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张嘴就敢乱造谣！你是不是觉得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怎么说都不用负责任的？”
李梅子：“我只是猜想，不是造谣！更何况……我也没说错啊！难道翟老师不是对你特别好？难道你昨晚上没去他房间？”
“你——”南小姜手痒痒。
“梅子，你别说了！”魏小萱说：“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伤了和气也不好。要不，你跟小姜道个歉吧！这事就这么过去，大家谁都不提了，好不好？”
“是啊！”另一个同学也说，“你跟班长道个歉吧！”
这种事要闹大了说出去，只会越描越黑。南小姜也没想闹大，于是看着李梅子，等她表态。
没想到，等了一会，没等来她的道歉，她却呜呜哭了起来，好像被南小姜欺负了似的。
南小姜无语，说：“李梅子，你记着，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听到你造人黄谣，不管是造我的还是别人的，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进去上厕所去了。
等她出去，李梅子己经走了，魏小萱和另一个同学还在外面，跟她说李梅子这个人嫉妒心特别强，总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她们根本没信她。
南小姜诚心跟她们道了谢……
……
景行以为，南小姜会在第二天去找他。
毕竟，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她肯定要来讨个说法。
景行都能想象她杀到工作室来的样子。
但是，等了一天，并没有。
又等了一天，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姜忱！”赵一鸣滑动椅子到了姜忱旁边，给他使了个眼色，“老板这是怎么了？望着东门口十五分钟了。”
姜忱往那边看去，就见景行坐在落地玻璃窗旁的软椅上，看着马路对面的校门。
姜忱跟景行一块呆了西年，非常了解他，顿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他突然想起大前天晚上南小姜找他的事情来，叫道：“景行。”
景行回头看向他。
“有个事儿忘了告诉你了。”姜忱说，“大前天晚上，小姜找过我，好像想找你。我那会在教室赶作业，一忙就给忘了。”
景行沉默片刻，说：“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她就问了那一句。”
景行伸手，坚持要看手机，于是，姜忱将聊天界面打开，递给了他。
景行看了下南小姜找姜忱的时间，正是在他……一时冲动以后。
果然只问了那一句，就没说什么了。
而且，昨天和今天，都没找过姜忱。
景行点开了南小姜的朋友圈。
今天，她发了两条朋友圈。
第一条只有一句话，和愤怒的表情。
我犯小人了妈妈。愤怒.jpg愤怒.jpg
景行动作顿了顿。
她说的小人……不会是他吧？
他又没说不负责。
下一条朋友圈，则是几张照片。
三张是景，主题分别是乡村、土狗、蝴蝶。
还有一张合照。
这张合照上，南小姜和西五个女同学，并西五个男同学一起拍的。
其中一个男同学站在南小姜身后，眼神落在她后脑勺上，一脸迷恋的表情。
南小姜却浑然不觉，没心没肺地笑着。
这条朋友圈的文案是：超喜欢下乡采风。
原来下乡去了。
姜忱见景行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将他的手掰过来看手机屏幕：“看什么呢？”
虽然景行躲了，但是晚了，还是被他看到了。
“哦~~”姜忱咧嘴笑，“原来是看小姜朋友圈啊！”
景行将手机丢还给姜忱，阴着脸不说话。
“想看她朋友圈就加她呗！”姜忱说，“我把她的名片推给你？”
景行：“不用。”
她在首都的电话号码他早就记住了，就在她填鬼火俱乐部的登记表时。
以前C市的，也从来未曾忘记。
……
写生结束，回程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
南小姜有些晕车，滚回宿舍，蒙头倒下就睡。
正睡得香，却被人喊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