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宋远方瞥了姚雪莉一眼：“住院尤其需要营养，怎么能吃外卖？”
姚雪莉的表情阴沉得很。
景行淡淡说了一句：“没事。”
宋远方：“你妈会回来吗？”
景行说：“我也没多大事，我会让她别来回折腾。”
聊了几句，宋远方就带着南小姜离开，结果在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贺院和叶宝蕾。
也就是贺超杰的爸爸妈妈。
他们手里拿着果篮、补品等物，正在跟引导的护士问路。
贺院是武装院C区分院的院长，爸爸是副院长，两家挺熟的，妈妈却拉着南小姜往大柱子后躲了，等他们走过方才出来。
“妈，我们为什么要躲？”南小姜问。
宋远方：“你不嫌尴尬啊？”
南小姜：“……有点。”
宋远方摇头，边走边说：“景行被打成这样，景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贺院这次，不知道又要怎么赔礼道歉才能和解。生个这样的儿子，真是操心死，还是我家姜宝儿好，好学又上进，你是妈妈的骄傲……”
南小姜己经习惯她这样了，无语地摇了摇头。
……
第二天开学了，南小姜进了学校，外头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首到这周放假回家，才知道出了大事。
妈妈一脸痛心疾首地跟她讲：“……我正走在路上，突然听到喊声，是个少年人的声音，大喊：‘我不去！’。我听着那声音耳熟，就过去看了一眼，是贺院，拉扯着贺超杰要往景行他们家那个单元进去，他死活不进。”
南小姜：“他被放出来了？”
宴少阳说过，绝不原谅，要他付出代价，看着是发了狠非要他坐牢的。
他放出来了，证明景行还是放了他一马。
想来是因为贺院亲自去医院道歉的缘故，都是邻居，也不好太过绝情。
妈妈点头：“是啊！可这混球，还不如让他坐牢算了！放他出来，生生把自己爸爸给气死了！”
南小姜猛地站起来：“什么！”
“你听我说。”妈妈拉她坐下，继续说，“我是亲眼目睹的，贺院当时拖不动他，就打电话把景行叫了下来，然后让贺超杰当着景行的面给他道歉。说是在医院说好的，一定让他当面道歉。
然而贺超杰却死活不低头，还说：‘爸，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就算坐牢，也不会给个不要脸的女人生的私生子道歉的！’
贺院也是气急了，就打了他一巴掌。
他目露凶光使劲推了贺院一下，还是景行过去把贺院给扶住了。
贺院气急了，指着他问：‘你个混蛋！你道不道歉？不道歉我真把你送回去！’
贺超杰就吼说：‘把我送回去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天天拿我跟景行比，你想要他这样的儿子是不是？那你认他做儿子好了！我跟你断绝关系，跟我妈姓！’
就是这句话，把贺院气得心脏病发作，当场倒地不起。”
南小姜：“贺伯伯他……他……”
妈妈有些哽咽：“没抢救过来。可怜……才不到五十，就这么走了。”
南小姜也眼睛发酸。
妈妈继续说： “当时等救护车的时候，景行跟贺超杰说了句话，他说……”
南小姜：“他说什么？”
妈妈：“他跟贺超杰说，贺院当时在医院，给他跪下了。”
南小姜：“啊？”
妈妈：“我就说，无论是张婷（景行妈妈）还是景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和解？
贺院为了不让儿子坐牢，堂堂武装院的院长，给景行一个孩子下跪，真是……
可这样好的爸爸，贺超杰却说出了断绝关系这种话，这个混账玩意儿！”
南小姜默默流泪。
“明天是贺院的葬礼。”妈妈说，“一起去送一送吧。”
南小姜点头。
……
那是南小姜在成年之前，最后一次见到贺超杰。
他也看到了她，眼神淡漠地从她脸上划过，再不像以前那样。
看着骨灰盒下葬，他抱着他爸爸的相框，哭得跪倒在地，肝肠寸断。
后来，听说他妈妈带他出国读书去了。
……
一年半以后的夏天。
南小姜高二的期末考试，进了年级前一百名之内。
她一首心心念念的国防类大学，不少专业都能够到了。
景行则高中毕业，要升入大学了。
他们商量好了，一起去首都上大学。
景行去国内最顶尖的学府A大，南小姜努努力去够国防，万一够不上，同时报首都另几所录取分数线较低的学校。
两个人作短暂的告别，一年以后，就能正式谈恋爱了。
南小姜非常期待。有时候会在被窝里想象，跟景行接吻，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暑假，他们还约好一起去爬山。
要不然，趁着出去玩，提前尝一尝？
她一把用被子蒙了头，被自己的想法羞耻到了……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消息声，打开一看，是景行发来的：【明天有空吗？】
南小姜：【干嘛。】
景行：【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南小姜一下子坐起来：【哇！你明天成年了哦！】
景行：【我想要生日礼物。】
南小姜：【没问题！想要什么礼物？】
景行：【礼。】
南小姜咬牙：【你……】
景行：【陪我一天。】
南小姜：【你想干嘛？！】
景行：【上午看电影，下午少阳回来，我们去接机，陪他呆一下午，晚上再吃顿大餐。怎么样？】
南小姜：【Very good。】
景行：【所以，你以为的礼，是什么呢？】
南小姜：【我什么都没以为！】
景行：【呵。】
南小姜：【睡了！晚安，未成年景行。】
景行：【晚安，成年倒计时300天的姜宝儿。】
南小姜抿嘴笑着，抱着小景入睡。
这天晚上，她梦见他们在小区的亭子里见面，景行低头来亲她。
可惜，没亲到，梦就醒了。
第二天一早，南小姜起来，把自己拾掇得很漂亮，特地抹了唇膏，看起来气色非常好，水嫩得像棵小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