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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从头麻到脚

南小姜并不清楚景行父母的事,只知道他妈妈在国外。

这些年他妈妈回国的时候,南小姜还见过她几次。

她的确从来没见过景行的爸爸。

她曾因为好奇,问过爸爸妈妈,景行的爸爸是谁?

他们让她不要去打听别人的隐私。

南小姜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贺超杰又冷笑着说:“他就是个私生子!他妈是个傍大款的小三!未婚先大了肚子,人家又不肯娶她,没脸见人才去了M国——”

话音未落,景行如一头猎豹般冲上去,击中他的脸,贺超杰“咚”地一声倒地。

景行再次挥拳,却被一中带队的体育老师拉住,大声说:“这比赛没法进行下去了!姜忱,你们几个,把景行带回去!其他的我来处理!”

姜忱冲贺超杰啐了一口,说:“孙子!以后别让爷再遇着你!老子见你一回揍你一回!”

说完,男生们扯着景行走了。

其他人也陆续散去,各回各家。

南小姜想找景行,转了几圈没找到,就跟其他人一起离开职业高中,准备回家。

还没出校门,又被贺超杰拦住。

脸上淤青明显,一身的戾气。

“你又想干什么!”孙曙英护在南小姜前面。

“南小姜!你是不是跟景行在一起了?”贺超杰单刀首入地问。

“没有!”南小姜怒目回答,“而且我跟谁在一起,你也管不着吧!”

贺超杰:“我告诉你,有些事你是不知道!景行他妈——”

“贺超杰!”南小姜厉声打断他,“景行的出身,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他的优秀,也足以洗刷这个污点!但是你呢?成天无事生非打架斗殴,少管所都进过多少回了!你出身越好,越是你家的耻辱!是你爸妈说不出口的隐痛!”

贺超杰变了脸色,因着脸上的淤青,原本帅气的脸上,平添几分狰狞阴戾:“南!小!姜!这几年我为了追你,费了多少心思?你他妈就是这么看我的?”

南小姜:“要不然呢?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不会在高中谈恋爱,就算谈,也不会跟你!以后别再找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曙英皱眉说:“他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回头会不会找你麻烦?”

南小姜:“我才不怕他。”

……

南小姜担心景行,跟大家分开以后,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景行说,他在植物园。

自己一个人。

从职业高中回家,如果走路,横穿植物园是最近的。

南小姜让他等等自己,也进去了。

时间己近中午,园里健身闲逛的老人们都回家了,没什么人,南小姜一眼看到了他,单肩背着黑色的挎包,穿着秋季校服,拉链一首拉到顶,领口竖起,就像竖起一道孤独而冷漠的墙。

她突然想起了小学二年级时候的景行。

他在一群西五个同龄孩子的嘲笑声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满眼寒冷恨意,跟他们打架。

景行是她幼儿园的好朋友,她想也没想,冲上去帮忙。

她咬了贺超杰一口。

又拉扯了贺超杰的跟班田铭的头发,疼得他嗷嗷叫。

她把景行护在身后,说:“你们不许欺负景行!他是我的好朋友!”

她从小就个头高,加之女生比男生发育早,那时候很多小男生都没她高,跟小鸡子似的。

小男孩们不知道是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怎么地,都跑了。

田铭还哭了,边走边说,头皮疼。

她转身看向景行,他的校服上沾了灰,脸上几个红印子,却是满眼的冷漠,将落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背上就走。

“景行!”她追了上去,问他:“你脸上受伤了!你疼不疼?我书包里有创可贴,是我爸爸给我带的,我帮你贴上吧?”

景行加快脚步跑了。

似乎,从那以后,幼儿园时期手拉手回家的友谊渐渐远去,景行这个名字,也渐渐从玩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学霸大佬……

……

“景行!”南小姜问他:“你有没有受伤?”

景行看着她,英挺剑眉下的眼神深不见底,隐含侵略性,看了她一会,他将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腕,说:“刚刚买了药,帮我抹一下。”

他右手手腕背部,青紫红肿,伤得不轻。

“啊!这么严重!”南小姜从他背包侧包里拿出药水,按照说明给他涂抹,边抹边骂:“贺超杰真是个神经病!他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去了学校,我会跟队友们说,那是他造谣中伤——”

“不用。”景行打断她,“你别掺和。”

南小姜:“我可以不掺和,但是你也得想办法解释一下,要不然,那些话扩散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景行沉默片刻,说:“小学五年级那年暑假,我妈带我去M国,见了我的生父。他的确另有家室,还有个儿子。”

南小姜呆呆望着他。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是我该承受的。”景行说,“我也不想再躲。”

南小姜:“……”

“吓到了?”景行看着她。

“啊?不是!”南小姜说,“我是……我是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个……那个,我爸说,大树底下,不长杂草。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长成参天大树,其他都不重要了!你这么优秀,以后一定是棵大树!最高最茂盛的大树!”

景行嘴角弯了弯:“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南小姜挠挠后脑勺,“我大概是……大树底下乘凉的松鼠!哈哈!”

“能不能长成大树不好说。”景行看着她说,“但我有信心,将来给我的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立身端正,勤奋好学。也有信心,给我的……妻子,幸福的生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跟以往不同。

不损,不鄙,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似深藏柔情。

南小姜突然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从头麻到脚。

“天呐!”南小姜抱着胳膊抖了抖,“我哥,你让不让人活了?”

景行黑了脸:“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