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容家家主所处的厢房传出一声惊怒。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容建峰看着跪在面前的爱子一脸不可置信。
容寂眸色一紧,默然片刻道:“父亲,孩儿以为与林师妹的婚配之事过于草率,还需仔细考量后再做决定。”
容建峰不解:“还需要考量什么?那天你林伯父在这里不是己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吗?”他不解自己这儿子此番出尔反尔究竟何意。
“我同林师妹年岁尚浅,提及婚配之事为时过早。”
“你......你!”容建峰被气的有些喘不过气,后退几步赶忙坐下来喝了口茶。
待得情绪平复,他看向容寂试探开口:“莫不是......那林家侄女不愿?”
容寂垂眸不语,半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并非,此番是儿子自己的想法,与林师妹无关。”
自己的儿子是何模样他还能不清楚?
瞧这被人拒绝还好心帮人掩护的没出息样儿,容建峰摇了摇头:“父母之言,媒妁之约。林、容两家这门亲事板上钉钉,己然无法改变。”
容寂抬眸有些着急:“现在两家庚帖还未交换,就连......聘礼都还未准备齐全,怎会无法改变?”
“寂儿,林家现如今是长炎国第一大家族风头无量,你可知与林家联姻对容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知。”
容建峰闻此神情一缓:“你既知晓,又为何要这般?况且你对那林灵有意,此番不刚好成全了你?”
“孩儿心悦师妹,然师妹对孩儿无意。若非两情相悦,何必徒增一双怨偶?”容寂苦笑着继续道:“父亲当年为了母亲以命相抵拒绝联姻,想来更是比孩儿知晓这两心相悦的重要性。”
“这......”容建峰也未料到平日里时常挂在嘴边“光荣事迹”,此番竟被其当成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从见到容寂他娘的那一刻眼里再装不下他人,几十年“妻管严”名声在外他甘之如饴。饶是族中长辈如何撺掇,他也从未动过纳妾的心思,自打寂儿出生他便对其极其疼爱,这可是妻子冒死为他生下的孩子啊。
见容寂和他娘如出一辙的眸子里满是坚定,容建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待为父这几日挑个时间再与你林伯父好好商量此事。”
“多谢父亲!”
......
第二日清晨,林灵憔悴着一张脸躺在床上。
几日未食荤腥,她只觉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原主啊,你还不归吗?......这穿书体验卡未免时间也太长了些,虽然现实世界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但奈何自家楼下的猪脚饭着实好吃啊!
现在在这里天天馒头稀饭白菜的,她只觉自己眼冒绿光,看谁都像一块叉烧,再这样下去她就快要变态了!
话说,别人穿书不仅有高大上的“任务目标”还专门配备了服务态度良好的系统指引,而她呢?穿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纯纯体验这不食荤腥的炮灰日常吗?
躺在床上吐槽了半天,她认命地爬起身,一边洗漱一边劝说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新的一天,打开食盒,继续和白菜说Hi。
盯着食盒,林灵内心抓狂,下一秒脑中灵光闪现:要不找个机会偷摸溜去后山用原身自带的法术打一只野味尝尝?想来应是也无人发现。
这般想着,日子突然就有了盼头。
......
清华殿前。
未至巳时便己有不少人到达场地周围寻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静待此次比试开始。
在旁围观者中有不少身着各派服饰的陌生面孔,一问才知是昨天连夜赶来观摩学习的门派弟子。
巳时将至,上座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不乏刚刚闭关结束的隐世大能。
“哎哎,你看身着袈裟、面如弥勒的那位前辈,莫不是就是那“法杖一出祭千里”的释远大师?”
“观其法杖形态应当是那位!”
“咦?那他旁边那位满头银发,一身白袍与之相谈甚欢的莫非便是那崆峒道人?”
“嚯!”
玄澈站在人群中,闻言望去却并未找到记忆中的那名老者。
前世与那老者在洞中相处数日,对方却始终未告知自己名号,如今重来一世也是避而不见......观其修为定是在这些隐世大能之上,莫非当真是哪路神仙下凡顺手救了自己?他摇了摇头只觉好笑,定睛看向主位方向,却见那人正专注地看着一处,循其视线看去,是林沐川。
......
林灵站在上方对自家师弟在比试中碰上林沐川一事表示遗憾。
无论平时剧情如何有出入,这主线剧情定是不变。
仙门收徒大会作为原书主要情节之一,本就是为了彰显主角天赋异禀而设立的,可以说在场诸位皆是棋子。
许是平日里与自家的这几位师弟接触较多,如今她再看原文剧情竟是带上了些主观色彩。
《幻灵》原本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本喜爱的小说罢了,而如今......她却开始为书中各路角色鸣不平,这样一个个鲜活存在的个体不应该只是主角晋级路上的垫脚石。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一生的好坏,不过是原书作者的一念之间罢了。
作为旁观者的她不禁开始思考,若是每个人的命运都有定数,那决定我们命运的人是谁?
常言道天命如此,然这天又是谁?
......
这般哲学性的问题容易将人逼疯,林灵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却见下方一人正面色沉沉地看着自己。
林灵:“玄澈?......怎么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