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
这是哪里?我怎会在此处?
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咳了两声而后虚弱地首起身子,嗓子因着昨夜的嘶吼此时竟己是疼痛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待得记忆回笼,苍玄又重新将自己砸进用稻草堆成的床榻上,苍白着一张脸,手臂微屈挡住双眼,浑身颤抖牙齿不住地撕咬着嘴唇竟是溢出滴滴血珠。
泪水渐渐打湿衣衫,木屋传出阵阵呜咽。
......原来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
“哥哥,你醒了?”
这时,一道极其稚嫩的嗓音从旁响起。
苍玄赶忙忍痛起身目露警戒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是......一个半大的女童?
此时对方正端着一碗米粥,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
那女童见苍玄不语也不甚在意,只迈着颤悠悠的小步子将手里盛着米粥的碗端到他面前,而后继续好奇地盯着他瞧:“娘说等你醒了让我把这碗米粥给你。”正说着女童的视线转移到米粥上,随即似是有点眼馋地吞了吞口水:“米粥,很好喝的。”
“......”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苍玄摇了摇头,目前他并不知道救自己的是敌是友。
但女童始终坚持,他只得伸手接过米粥放置在一旁。
“......你......娘......是谁?”声音沙哑的仿佛被尖锐砂石磨砺过一般。
那女童闻言露出极其嫌弃的目光,心里想:这个小哥哥的声音可真难听。
而后沉思片刻一脸疑惑地看向苍玄:“哥哥,笨!娘就是娘啊。”
......罢了,和她说不清楚。
苍玄顿感挫败,而后起身下榻向木屋外走去。
屋子外面是一个整洁的小院子。许是己过午时,太阳正高高挂于正中央光线格外刺眼,适应了木屋的昏暗乍一出来苍玄的眼睛有些不适。
待逐渐适应后,瞥见院子角落有一口井,他慢慢挪了过去,俯下身舀了碗水喝。
清水入喉带来清凉与滋润,不曾想这乡野间的井水竟是格外鲜甜。
待得嗓子的疼痛得以缓解,苍玄坐在井边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
此处是哪?该如何离开?何人救了自己?......
现有诸多问题需要搞清楚,然而他却完全摸不着头绪。
“你怎么出来了?”
突然间一女声从旁响起,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妇人抱着一盆刚刚洗过的衣服站在院门口,看到苍玄坐在院中神情颇为意外,询问过后便自顾自地走到晾衣杆处将衣服一件件晾晒。
想必这便是刚刚那名女童的母亲?也是救自己的人?对方纠结是敌是友?
苍玄眸中带着些许审视走至其身旁,垂下眸子拱手行礼道:“感谢阁下相救,敢问这里是?”
那女子闻言继续晾晒衣物,也没有回头看他,只道:“这里是新平镇,早上我去打水在水边的小船上看到了你,见你身上有血又处在昏迷之中便把你带了回来。”
这里竟是新平镇?如今竟是离苍家己有数百里。
苍玄眸色沉了沉,再行一礼向其道了句多谢。
“什么谢不谢的,日行一善就当是给自己日后积点善德。”妇人闻言不以为意,转头见苍玄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语气有些不耐:“你这身子气火攻心,昨夜又是一晚上浸于水中,再这么站在大太阳下,只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赶紧回屋休息吧。”
说到这似是想起什么,仰脖冲屋里喊道:“喜儿!米粥端给哥哥喝没有?”
半晌见其不应,妇人放下手里的衣物朝木屋走去,然后就看到她口中的喜儿正坐在草垫子上擦着嘴巴,而旁边的碗里己是空空如也。
“你这孩子!都说了给哥哥喝,你倒好自己喝了!”话毕,伸手便要教训女童。
苍玄见此赶忙身形一闪挡在女童面前,稳了稳自己有些摇晃的身体道:“......是......我给......她的。”
好身手。
妇人见此眸中神色微闪,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哦。那等一会儿我做饭时再煮一碗给你吧。”
“不必了,我这便告辞了。”
苍玄照常摸向腰间钱袋,不曾想却是一空,这才想起来昨夜走的匆忙身上并未带任何财物,看到袖口上唯一的金镶玉袖扣,用力一扯而后递给妇人,神情窘迫又带着些许郑重道:“多谢相救。日后我必携万金报答。”
谁知那妇人竟是不要,转身继续走到院中晾晒衣服:“我要你钱财作甚?都说了救你不过顺手的事,如今你身体虚弱手里又没有盘缠,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兽众多,你一个伤患能走多远?若是不惜命,你就走,我也不拦着你。”
说着抖了抖衣服,转身见苍玄一脸深思,而后继续道:“不如在此好好修养几日,随我每日去镇上赚些盘缠而后再动身。对外......只道你是我远方侄子便可,左右我一个外来的寡妇家里地方也宽敞,外人也说不出什么话。”
“既如此便多谢了。”苍玄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妇人见苍玄听进了她说的话倒也安下心来,而后丝毫不客气地使唤其干活。
“等下做饭要用水,你去水井打两桶上来吧。”
苍玄明显是第一次被使唤神情一怔,而后笑了笑赶忙应了一句便拎起水桶去一旁打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