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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雷劫

玄业站起身,步下台面,踩入血潭中:“那便请少主与老夫派出各自元婴分身,在小天地内缠斗,胜负自定。若老夫输了,便向魔心立誓以后尽听少主差遣;可若老夫赢了,少主须让出教主位,以及……”老东西又看我一眼,“把他献给老夫。”

我冷出一身疙瘩。多少时日了,这老货怎还没忘。

我对桓九纠结了一整日,大长老这一句话,立刻令我看桓九顺眼不少。相较起来,桓九虽凶些恶些,到底结丹得早,形象俊美。与他如此这般,甚至还有拐带少年的离奇背德感,令人心动又害怕,只要能磨掉自己性子去接受,还是挺美好的。

兴许慢慢地,能教会他如何去在意一个人。

桓九轻笑:“大长老仿佛很自信?”

玄业一振衣袖,威压外放,空气中顷刻被加千钧之重。桓九的威压亦同时放出,两相抗衡的交接点,刚巧不巧就卡在他们距离的中线上。

能与桓九抗衡——这老东西竟已达到元婴期大圆满。

他人命啃得不少。

我那股斩妖除邪、为民除害、还天地朗朗乾坤的心火不由腾地燃起,就着桓九刚渡我的灵力掏出一半,祭出混沌源珠,将仙力加进桓九的威压。交接点便往前挪了三寸。

桓九高挑着眉头看向我。

我略结巴:“他变强了,但我不是很想变成他的……”

桓九手掌翻转,再加灵力入威压,交接点直接往前挪了三丈,几乎要逼到玄业脸上。

玄业面色立时如纸。

我很弱小地默默收起珠子:“原来少主也变强了。”

我记得近些日子,他光顾着时时盯我及整顿魔教,并未专注修炼。倒不知他几时又提升了修为,这次应接近合体期。

应该不会再像只绝望小兽那样,掰手指画血阵了。

不论为何,他变强是大好事。增城派多了重保障,我不能修炼,他又是我此生唯一可依靠之人。他能变强,能代替我变得越来越强,我很欢喜。

桓九目光转向脸色一阵青白的玄业,似笑非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请大长老莫要退缩,召出元婴分身吧,你我小天地一战定王与寇。”

元婴分身交战,形同演练和下棋。

元婴分身是一个纸片样的小人,双方召出元婴分身并入定后,小人在固定的结界范围中过招,谁若胜了,就证明谁更强,那么真实的战斗中也会更容易获胜。

桓九与玄业相对入定已半个时辰,空中圆球结界里,红色小人和黑色小人交织纠缠,看似难分胜负。

但时间长后,红色小人灵力依旧充沛,黑色小人却速度和力量都显露颓势。那头玄业大长老也随之身有歪斜,入定得不是很安稳。

桓九的修为是真增长了。虽然,我并没看出是如何增长的。

又过两刻钟,结界中红色小人一刀燕返将黑色小人切为碎片,交战结束。

玄业本就青白的脸又一阵紫,睁眼,一口乌血呕进血潭。

桓九将红色小人收回眉心,神清气爽地站起,无比昂扬:“大长老,现在如何?”

玄业一手撑身才能勉强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你有什么可得意,还不是靠水灵根炉鼎……早知当日老夫就不该拖沓,当场把这炉鼎办了,今日春风得意的是谁还未可知。”

我陷入了沉思。

所以桓九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增长的?

我感觉腰腹一紧,被桓九亲近地揽住。他微仰头,话语与热气扑在我耳边:“本君的炉鼎性情刚烈,且看脸,本君想办他一顿都十分麻烦,更不要说大长老了。大长老拿这么多人命填都不如本君采个炉鼎,该大长老自省才是。”他倒顺嘴就下去了,也不否认。

玄业深深低下头,看不清面容:“是我输了。”

桓九揽我揽得更开心,一手爪子在腰上来回地抚,仿佛在提醒本美人注意英雄是多么雄伟、多么厉害:“那就请大长老向魔心立誓效忠。大长老肯效忠,本君绝不再多作为难。”

我挣了一挣。

玄业为爬修为害人无数,我心中一派朗朗乾坤日月昭彰,不太想这么算了。

却也只挣了这么一挣。

我有什么资格置喙魔教派系争斗。一身凡躯,以色事人,还总恍然间把自己当仙门正道凛凛的大弟子。

那头玄业的头埋得更低,不言不语,也不立誓。

到底我经常同师父斩邪,困兽殊死一搏怎么搏经常看,便提醒:“少主,他要自爆。”

桓九目光一凛,放开我腰,瞬闪已至玄业面前,抬手强劲魔气奔涌而出,将玄业整个人裹住。他这次大概是用了十成十的灵力,以他为中心劲风呼啸,我被刮得几乎站立不稳。

但那团裹得密不透风的魔气中,仍传出了玄业的狞笑声。

“呵呵……”

如果是要自爆,魔气漏风的地方定会均匀地放出光芒,可似乎这次魔气中只有一个小点的光芒愈来愈明、愈来愈刺眼,迅速变得比正午昼阳更亮,几乎不可逼视。

我从未见过如此情形,显然桓九也没见过,他又加了一手灵力,却没办法让这一点亮光暗淡下去。正不明所以,亮光陡破重重黑雾,瞬时便刺进了桓九口中!

桓九:“??”

他惊异不已,瞬闪退回到我身边,抠着自己的嘴想将那东西吐出来,可呕不出什么。

再看那头,魔气红雾消散,玄业枯瘦无力地瘫坐在血潭中,须发皆白,脸上皱纹遍布,仿佛苍老了许多,却还在放声大笑:“哈哈,你想让老夫臣服你,休想!管他什么天地圣教,今日老夫败了,也要拉你这黄口小儿垫背!”

他身上已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桓九跪伏在地,仍在想方设法把钻进他口中的那东西逼出来。现在我上场应没人有异议了,便手中托着混沌源珠到玄业面前,向他施加威压。

嘎吱几声,他竟被我放的威压轻而易举断了手脚。

我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玄业以扭曲的姿态瘫在血潭里,仍笑:“老夫给了他他最想要的东西,老夫的金丹,一身修为。”

我不明所以,皱眉,再催动混沌源珠,给他胳膊多折两截。

玄业道:“他不是想突破合体期吗?那就让他去突破吧。小炉鼎,你不妨猜一猜,连老夫吸纳怨气修炼都要缓缓地来,以他的疯癫神智,经不经得起血潭冤魂怨气啃噬呢?”

天外有雷声涌动,渡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