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拍打在脸上,温以澈在咸腥的风中睁开眼睛。
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在身后,脚踝缠着铁链,身下是潮湿的木筏他眯起眼,看到阿杰站在不远处,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他咧嘴一笑,眼底却冰冷。
“醒了?还以为你能多睡会儿,少受点罪。”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温以澈试着动了动手腕,绳索立刻陷进皮肉里,磨得生疼。
“我要见颜禾晚。”
他哑着嗓子说,声音平静得不像将死之人。
负责行刑的阿坤蹲下来,咧嘴笑了。
“温以澈,你现在可没脸见禾晚姐了。”
他一把扯住他头发,逼他看向远处海面漂浮的几具尸体。
“知道因为你这场任务,我们死了多少兄弟吗?”
“十二个。”
阿杰咬牙切齿。
“都是跟了禾晚姐七八年的老人,全折在码头了,就因为警察提前收到了风声!”
温以澈静静看着,忽然笑了:“所以呢?你们现在杀了我,他们就能活过来?”
“不然呢?”
“照片摆在那儿,警察又偏偏放了你,你他妈真当禾晚姐是傻子?”
温以澈偏过头,他舔了舔破裂的嘴角,抬眼看向远处,颜禾晚没有来。
她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行了,别废话了。”
另一个男人走过来,不耐烦地踢了踢他脚边的铁链。
“赶紧的,潮水要涨了。”
阿杰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
“下辈子,记得当条忠心的狗。”
下一秒,他被推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头顶,铁链拽着他急速下沉。
海水灌进肺里,意识开始模糊。
温以澈想笑多讽刺啊,他这辈子最痛快的背叛居然是别人硬塞给他的罪名。
海面渐渐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颜禾晚踹开地下室铁门时,腥锈味扑面而来。
月光从高处的小窗漏进来,照见地上一滩发黑的血迹,混着扯断的锁链,她蹲下身,指尖抹过血渍已经半干了。
“人呢?”
“昨、昨晚挣断锁链跑了……”
“挣断?”
颜禾晚冷笑了一声,举起断裂的锁扣。
“这是我从国外进口最硬的锁扣,你当我瞎?”
手下额头渗出冷汗。
“真是他自己……”
颜禾晚突然掐住他喉咙按在墙上,后脑勺撞出闷响。
“最后一遍,人呢?”
枪响震得铁门嗡嗡作响,颜禾晚甩开的尸体,转头对闻声赶来的手下暴喝:
“全城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颜禾晚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码头仓库截取的模糊入群,怎么看都不像重伤的温以澈,他烦躁地扯松领带。
“还没找到?”
她扯松腕表,声音里压着怒意。
手下低着头:“所有交通枢纽都查过了,没有出境记录……”
“继续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禾晚姐姐!”
清亮的嗓音从背后传来,顾知年穿着蓝色的短袖,像只蝴蝶一样抱着她的后背。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去迪士尼好不好?新开了一个主题区!”
颜禾晚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
“最近太忙了安然,要不下次……”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顾知年眼眶立刻红了,拽着她手臂摇晃。
“以澈哥哥不在,你都不陪我玩了……”
听到那个名字,颜禾晚太阳穴突地一跳。
她盯着顾知年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温以澈第一次跟她出任务时的样子,那男人明明怕得手指发抖,却硬要装出一副冷漠模样,结果在看到尸体时就已经吐的昏天黑地。
颜禾晚揉了揉眉心。
迪士尼的人潮挤得颜禾晚心烦。
顾知年非要坐旋转木马,排了四十分钟队,就为了那九十秒的幼稚转圈。
颜禾晚说会给他买快速通道,他直接摇头拒绝说排队才好玩。
当音乐响起时,颜禾晚看着前面顾知年挥舞的双手,眼前却浮现出温以澈嗤之以鼻的表情。
“这种小孩玩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记忆里的温以澈叼着烟,指了指远处的过山车。
“要玩就玩那个。”
结果那男人在过山车俯冲时死死攥住她的手,指尖都掐进她肉里。